第36章 戏言成误
翌日晨初,刘禅命阿蒋寻糜芳、张绍及诸葛均前来。
“少主!”三人对刘禅行完礼后,各自落座。
“哼!那江东真是好计谋,竟假借商购精盐之事,遣人于主公不在之际,公然劫走少主。幸哉,诸葛军师善谋,少主安然归返。若其再与吾等商议精盐之事,亦休怪吾等为之提价!”
糜芳愤然而言,其旁的张绍,此刻恨不能如其父般,捅那孙权两个透明窟窿。唯诸葛均独守沉静。
“罢了!二舅,江东与吾等商购精盐之事,吾与诸葛军师已有筹谋,然此非关键所在。此番阿斗为江东所劫,看似厄难,实则非祸,反倒获一甚为重要之讯——”
刘禅言及此,稍作停歇,眸光横扫三人一眼,见三人皆灼灼而视,目光急切,欲知是何重要之讯时,复平静开口道。
“吾等身侧,有江东细作。”
“这”三人皆略有诧异。
“精盐之事,孙权已晓乃出自吾手,如此,那细作必存于三处。其一是生产精盐之工坊,其二是经营精盐之营铺,其三便是——”
刘禅眸光忽转阴鸷,幽幽而吐。
“吾院中一众侍从。”
糜芳于心中将此事稍作思忖,而后向刘禅及在场另外二人大致分析道。
“少主,精盐之工坊与营铺所选役夫,皆由芳与季阳亲自逐一详审择定。纵其当中有匿形深藏之细作,能避过吾与季阳之详察,从而知晓精盐之事,然其决然难知精盐乃出自少主之手。”
“少主,绍以为子芳所言有理。
另有,若此细作匿于产精盐之工坊,东吴必已获制精盐之法。然其中至要之物草木灰,乃由吾父帐下亲兵烧就,继而送至工坊复以用。
工坊内诸役夫皆不明那堆灰烬为草木灰也,东吴理应增派细作深入探究那堆灰烬究竟为何物,而非知晓精盐出自少主之手。”
一侧的张绍亦紧随糜芳之言,同分析道。
刘禅微眯双眸,目中阴狠,凝望着书房之外,幽冷出声道。
“故此细作,存于吾院内一众侍从之中了!”
糜芳、张绍及诸葛均三人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并噤了声。
未几,刘禅复向三人言道:“然工坊与营铺,此二处仍不可轻忽,二舅与阿兄,卿等二人再详加审查一番,切记,勿遗任何一处。至于吾院中之细作……哼!竟能至此……阿斗自有计将其寻出。”
“是。”糜芳与张绍一同应道。
“无事矣,卿等二人且先退去,子敬留一下。”
糜芳与张绍领了命,各自匆忙行事去了。
宽敞的书房内,只剩刘禅与诸葛均二人。忽尔,刘禅神情忧虑,语气稍带无奈。
“子敬,汝与汝兄长又起何争执了?汝兄弟二人已数日互不搭理了。”
自那日诸葛家兄弟二人初相见,二人之间氛围便一直诡谲异常。直至前几日,江东来人商购精盐,这两兄弟好似又起争执,彼此互不理睬。正值那几日刘禅忙于江东精盐一事,无暇顾及。现今总算稍得闲暇,定要细细询问一番。
“说实在的,我一个少主,整天操心自己臣子家,亲兄弟二人之间的私事,天下可有这样的君王啊?要不是事关先生,我才懒得管呢!”刘禅心中暗自腹诽。
“回少主,子敬岂敢!”诸葛均淡然应道,然其面上分明是烦闷之态。
“呵!岂敢?吾观汝甚敢!那是汝亲兄长,不过为汝择良家女,促汝早婚耳,怎生弄得似与汝有血海深仇一般。
且长兄如父,今汝大兄于江东为官,现汝仲兄即为汝父,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男子普适婚龄十几岁,况子敬汝已及冠,此等事乃必经之程,早办为妙,尚能早将诸般精力置于算术之途。”
“少主训诫,甚是。”诸葛均面容恭肃,躬身向刘禅揖礼以应。
刘禅长叹一声,而后言道:“子敬,日后,少惹汝仲兄恼怒。”
“他生气烦闷不开心,我心疼啊!”这一句话,刘禅憋于腹内,未言。
“是,少主,子敬知矣。”
刘禅见诸葛均一脸愧悔之态,微抿双唇,悄然移步向他行去。方至其身旁,刘禅忽话锋陡转。
“择了何家女?”
诸葛均闻刘禅此问,面上略显尴尬,回道:“尚未矣。”
“莫过苛责于相貌,貌若寻常,通情达理便可。”
诸葛均此刻面上之尴尬,较方才更甚,言道:“非也,乃是人家未相中于吾。”
???刘禅表示非常纳闷,非常不理解。
按理而言,实不该如此。诸葛均之貌,亦非不佳,虽不及其二兄,及自己的先生,神貌瑰伟、如圭如璋,然亦继承诸葛家的优秀基因,生得松风水月、朗目疏眉。
莫非因其家世?然亦不应如此,先生为其胞弟所选,必皆为老爹麾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