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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钥匙与破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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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有枪,二幕必响。

只是我没想到,我竟然会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家人,更没有想到,这枪要让我心痛地响上三声。

砰砰砰。

三声清脆地枪响。

德国精准的工艺使得枪几乎没有卡弹的可能。

纵使再如此近的距离,我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如此精准的射击过。

子弹轻松地撕扯开肉体,穿过我的父亲,穿过我的母亲,穿过我的妹妹。

死亡几乎是瞬间降临。

降临他们在脸上的不是恐惧,而是难以置信。

这一切都是因为,朝他们开枪的不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杀人狂,也不是一个疯疯癫癫的神经病,而是他们疼爱的儿子,她敬爱的哥哥。

我的手在开了三枪之后才开始不住地颤抖。

我几乎用尽全力瞄准,让我的手像是最精准的水平仪一样纹丝不动,来保证弹道的稳定。

不希望因为弹道的偏颇导致他们的死亡不够及时和彻底,因为感受到多余的痛苦。

我不是在杀死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是在杀死我的家人,杀死我的至亲至爱,杀死我的过去。

“可是哥这是为什么我不懂啊”

陈悠的眼神渐渐涣散,像是失去了聚焦的摄像头一样渐渐黯淡下来。

我看着自己颤抖的毫无血色的手掌,宛若看着两只振翅的蝴蝶。

枪鸣之后,整个房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我甚至能够听到猩红的血液在地板上缓缓流淌的叹息声。

视野渐渐模糊,猩红色的色块和躺在地板上了无生气的尸体搅和在一起,开了一夜的电视机里放着刘德华的恭喜发财。

点缀在家中的红灯笼在天花板上默默地注视着地上的一切。

在阖家欢乐的新年,我就这样给我的家人带来了死亡。

几个小时前,陈悠还笑着叫我要记得回家。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根本没用,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是如此的剧烈,仿佛要将浑身的血液都抽干。

地面上的相册无风自动,母亲的脸上还带着没有来得及散去的笑,血从指尖滑落在相册的夹层里,将最后一页的全家福整张染成了鲜红色。

我忽然感觉好冷。

明明是在房间里,明明穿着大衣,明明系着那一条红色的围巾。

可是寒冷如同从骨髓里钻出来的蛆虫,从内部开始啃噬我的身体。

“是假的是假的。”

我喃喃地安慰着自己,转身向厨房走去。

我感觉自己疯了。

不过这样很好,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夏冰肯定跟我想得一样。

难以捉摸,疯癫痛苦,再加上一点恶趣味。

我明白的。

厨房的道具很齐全,我将它们一股脑地抱到了客厅。

跪坐在冰冷,而流淌着粘稠血液的地板上,膝盖有些发痛。

金属与瓷砖的磕碰发出些许清脆的嗡鸣声,好像在兴奋。

就像解剖动物一样,陈闲,记得吗?你做过无数次的。

只不过对象换成人了而已,你对自己干过同样的事,好吗?你要勇敢一些,要果断一些。

他们已经死了,只是一堆等待处理的肉块。

我将他们扒光,裸露出肌肤,他们都不是很胖,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下刀的位置。

刀刃割入他们肌肤的时候,视野又毫无征兆地开始模糊,我开始哭,哭得像个被抛弃在街角稚气未脱的孩童。

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是一种毫无克制的痛哭,好像夏季突如其来的暴雨。

自从上学以后,我再没有自己这样哭过的印象,我以为我已经彻底忘记了放声大哭的本能,最多会像跟他们再次相遇那样,紧咬着牙关,无声地流泪。

可是此刻,关不住的悲伤从我的喉咙里释放出来。

仿佛身体内部的瓶子,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我就这样跪坐在地板上,身上已经沾满了鲜红的血,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用袖子将眼泪擦干,血液无可避免地沾上了脸颊。

因为我并不知道钥匙具体的位置,它可能非常的小,所以我需要细致入微地将每个组织都展开来,然后用清晰地视野去发现它们。

我反复地下刀,反复地哭泣,反复地将眼泪擦干,机械似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最终,我在那些尚在蠕动的组织当中找到了我要的东西。

从妹妹的心脏组织中,我找到了一个“贪”字形的软块。

从父亲的喉腔组织中,我则则找到了一个“嗔”。

从母亲的大脑组织中,我翻找到了一个“痴”。

这三个字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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