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天界，九霄云殿

少典有琴与夜昙一齐走入殿内。

整个大殿回响着“恭迎神君归来”的轰鸣声，天后神情欣慰地看着他们步入大殿，天帝则神情肃穆。

“父帝、母神。”二人见礼，“儿臣回来了。”

“回来就好。”天后拉住少典有琴，细细打量着他。

“有琴吾儿，回来甚好，莫要怪朕。论私 ，我们父子情，你能复生，朕心甚悦，可神族荣光、四界的期许，全系于你一人身上，朕不敢想象你不再是从前的少典有琴。”天帝试探着说道。

“父帝，人都是会变的，但人也有所坚持，不变的那只是死物罢了。儿臣自问从未放弃过坚持，放弃过守护众生。父帝不必忧心。”少典有琴笑吟吟地看着天帝。众仙家听闻此言皆是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如此说来，你还记得欲念神识的所思所感了？”

“是。”少典有琴铿锵有力地答道，“从前儿臣摒弃欲念，就是为了修成金身，平定归墟，如今归墟已平，四界安泰，我也可以做一个完整的人了。父帝现在是不是想给儿臣种下闭念锥，好让儿臣继续做那个维护你神位的工具啊。”

“你……”天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既震惊于他猜出了自己心事，又震惊于他居然如此出言不逊。

该失望的在从前早已失望过了，今日他也并不打算留什么情面，快刀斩乱麻罢了，有什么的今日正好都在殿上说清了。少典有琴也没等他说完就截过了话头：“今日有琴前来，实是有几件大事告知众位仙家。其一，灭世之祸在东丘实属诬陷，有琴此次修补归墟得听神谕，言地脉紫芝双生花灵乃是可分离混沌、澄清寰宇、上神所留护世之花，故今愿在此昭告天下，还东丘清白。”

他又看向灵璞祖师道：“我记得祖师那有一神灯，现在想来与东丘聚灵玄灯十分相像，不知祖师是否可以拿来一观。”

灵璞祖师本因他的话语陷入震撼与庆幸之中，闻言立刻道好，要退出大殿。

“祖师请留步。”天帝自家知自家事，忙阻止道。

“父帝为何阻止祖师？儿臣不过是想借神灯一观，父帝在紧张什么？”少典有琴嘲讽地看过去。

天帝不说话了。

见他们陷入诡异的对峙，殿中众仙莫名又奇异到底发生了什么。

“祖师，万年的等待今日终于了结，祖师难道不着急吗？”

看着他洞悉一切的双眸，灵璞祖师打了个颤，赶紧去把玄灯取来了。

看着聚灵玄灯，天帝终于想明白了他这个儿子恐怕是知道些什么了，他耸着脸开口道：“有琴，今日你一定要将我神族的脸面放在地下踩么？”

“儿臣只知知错善改，方为端方，才能受四界敬崇。若父帝不愿言说，那就由儿臣来吧。”少典有琴接过玄灯，打开它，只见灯旁绿光莹莹，煞是好看。

众仙正疑惑默然，只有灵璞祖师惊呼出声：“花灵去哪了？有琴，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东丘花灵已经尽数被前任天帝焚灭在父帝面前了。”

“什么！天帝，这可是真的？”灵璞祖师震惊地问道。

天帝知事情已避无可避，大义凛然地说道：“先帝英明果决，这样做乃是为了神族，为了四界，若东丘之人真是那灭世之族类，岂不是拿天下做赌注。如今既有神谕为东丘平反，便昭告天下吧。”

“你还真是高高在上，毫无悔意啊，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想将这桩血债一笔勾销。东丘族人要的不过是一方净土、安居乐业，却被你们无端臆想，屠灭全族。为了四界？说的好听，这不过是为了你们的野心做遮掩，为了铲除让你们高高在上的阻碍吧。躺在牺牲者的尸骨上安享富贵，却阴毒狠辣，不义不仁，毫无廉耻之心，真是令人作呕。”夜昙唾弃地骂了回去。

“放肆，你一个小小凡人竟敢责问朕。”面对少典有琴他还有些耐心，想哄骗他继续做冰冷的神君，面对夜昙他就完全没有耐性了，开口就要让人把她带下去关起来，却发现根本没有人上来。

“我是小小凡人，你又有多伟大，口口声声说着四界，你又为四界做了什么。”

天帝气急了出手就想要亲自擒杀夜昙，却被少典有琴尽数挡了回去，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骂战，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天后也焦急地去劝天帝：“天帝，葵儿只是一时心直口快，看在她舍命相救有琴的份上还望天帝网开一面。”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希望天帝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