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人
是戏中的名字。
“刘前辈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陆遇迟的视线平移到另一边,边将初庭扶起来,边说,“可实在不巧,佳人已觅得良配。”
陆遇迟:“那我们先去试戏了。”
刘前辈目光左右来回反复在一站一坐的两人中间,迟钝了几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是没缘喽。”手机关掉收起来,他一挥手,“好好好,去吧。”
初庭脑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整得迷糊。
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她如梦初醒反应过来了。
目光垂落,映入眼帘的是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
陆遇迟的手温热,有些小茧,此刻不知是不是有意,轻柔地摩挲过她的手背,有些酥麻。
初庭触电似得立即甩开。
陆遇迟转头,不解道:“对良配不满意?”
“陆遇迟——”她一下没忍住,拔高嗓音喊他的名字,急促语气说完,忽然意思到嗓音大了点,立马又压下去,“你这是干什么?”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两边脸颊的滚烫,甚至不用抬起手背摸一下,就能确定。
初庭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看过来,方才放心了些许。
她把陆遇迟拽到旁边人少的地方,弯眉颦蹙,努力压制着胸脯里这颗快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心脏,稍微平静了再开口,重复刚才那句话:“陆先生你突然跑到这里,要干什么?”
“我再不过来,”他倚靠在巷口的墙,一停顿。
眯起眼,微扬起下巴,意思是指着她:“佳人就要和别人跑了。”
初庭张了张嘴,有点哽住的意思。
不知道怎么回这句话。
陆遇迟单手插兜,逼紧些距离:“都和我私定终身了,怎么还在外面找野男人?”
野、男、人——???
最后这三个字,语气略重,挤牙膏似得,一个说完接着蹦一个。
周围有人路过,都当做是在对戏,纷纷有眼色地识相绕开。
一听这话初庭惊了,什么叫她找野男人,情急之下嘴皮子一秃噜:“那你不还是……”
“还是什么?”陆遇迟盯她眼睛,“初庭,你把话说完。”
初庭舌头打结,直接把嘴巴抿成一条缝。
无人的角落里,气氛再度燃起心照不宣的暧昧意味。
他当然知道她那句后话是什么,偏要故意这么逗她,不过眸色微转,打眼瞧见她瞳底的慌乱,便又放弃了坏心思。
“林安是投资商家硬塞进来的”见初庭还脸红着,陆遇迟认真道。
初庭应他:“这个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释。”
陆遇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继续说下去:“你大可不用担心,我一会儿会让她走的。”
初庭愣了下。
“谁说我担心了。”
陆遇迟:“就差写到脑门上了。”
初庭:“……”
沉默完,她居然真的下意识地摸了下额头,很迅速,手一抬起就放。
这个小动作,陆遇迟全看在眼里,他的目光平视,径直略过初庭的额顶,再朝下挪,长卷发被铅笔绾成一个蓬松发髻。
他笑。
“走吧,赵佳人。”
*
雪仍旧在下,一直是稀稀拉拉的几粒,飘洒空中并不大,可也没要停的意思。
太阳倒还是难得的明亮。
“这是太阳雪吧?”
郑相思站在棚子底下朝天上看,叹气说道。
从刚才那个地方回来,初庭心里都是乱的,郑相思看见她走神,五指张开在她眼前晃。
初庭茫然地应了一声。
“在走神吗,喊你好几声了。”
初庭说了句抱歉。
郑相思摆手,抬头看向远处,是林安气鼓鼓摔车门,钻进后座的浅粉色身影:“林小姐居然走了?”
真的走了?
初庭想起刚才陆遇迟的话。
郑相思也忍不住感叹出声:“稀奇。”
“这是我头一次见。”郑相思啧了一声,捧着保温杯,指腹拨弄两下卡通杯子上微凸的图案,“虽然之前几次到最后,林小姐也会离开的,但主动走倒还是第一次。”
旁边的初庭默默听声,盘头发的笔拿在手上,晃了两下。
——我一会儿会让她走的
拜陆遇迟所赐。
远处深藏功与名的人,平淡异常,稍侧耳朵听导演编剧讲话。
浑身上下,一副置之度外的样子。
初庭和郑相思面前是旧式的楼阁,平矮的两层,门前有几张雕花木桌,拍戏用的道具,戏下供人休息。
接下来试的那场戏,初庭在脑海里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