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

不想离开家，也不想....”

严娟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别哭了，乖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

舒儿摇摇道：“不会的，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啦！”

“傻话！你才多大年纪！”

自从舒儿搬去株市就再也没有回过姥姥家，这次严娟只带了舒儿打算在这里长住一段时间。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舒儿也没能静下心来，刚回去就发起了高烧。

“孩子是累着了吗？”姥姥粗糙的大手担忧的流连在舒儿的额头上，这双曾经因为害怕粗糙被外孙女不喜的手，此刻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热水烫过的毛巾每隔几分钟就给她擦一遍身子，舒儿昏昏沉沉中隐约听到母亲的叹息，姥姥分辨不出的低语，还有窗外的虫鸣。

半夜，舒儿被渴醒了。乡村的夜晚真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想要坐起身来，刚一动睡在身旁的严娟就醒了。

“好受点了吗，宝儿？！”严娟坐起身先是摸了摸舒儿的额头。

“我想喝水。”舒儿一开口，嗓子沙哑的厉害。

接着屋里的灯亮起了，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姥姥也起了身：“孩子不舒服吗？”

严娟：“没，想喝水。”

姥姥赶忙下床给舒儿倒水：“想喝水好，多喝水，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兑好的温水盛在白瓷碗里端到舒儿面前，舒儿一口气喝了半碗，姥姥给她端着碗，温声道：“歇口气再喝，都喝了就好了！”

舒儿点点头。

再次躺下的时候已经没了睡意，舒儿侧过身看着窗外的月亮，屋里黑漆漆的，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安全。

这里的夜晚真安静，凉爽的风从窗外吹进来，院子里的葡萄藤随风摆动，影子映在窗户上，就像.....像什么呢？舒儿已经想不出来了。

足足一个礼拜，舒儿才开始慢慢好起来。姥姥见孩子能吃饭了就使劲给她加营养，自家养的鸡，河里捉来鲜鱼，每天都换着样的做好吃的给舒儿。

舒儿仍旧提不起什么胃口，平日里也不怎么说话。这天晚上，舒儿坐在院子里，只闻见厨房传来一阵香气。

农村的厨房都是单独一间，里面堆满了柴火，大铁锅直接嵌在泥塑的灶台上，舒儿小时候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妞妞，饿了么？”姥姥正在烧火，见外孙女进来，笑着问她。

舒儿下意识的点点头：“做的什么啊，姥姥！”

“蒸饭！”姥姥掀开锅盖，里面是一锅已经成型的米饭，米饭里放了猪油，青豆和咸肉丁，盖子一揭开香味更浓郁了。

这下子舒儿是真的觉得饿了：“好香。”

“这就好了，一会儿多吃点，你看你瘦的！”姥姥心疼道。

农村没有空调，夏天都喜欢在院子里吃饭。严娟跟姥姥把菜和饭都摆出来，又叫了姥爷过来一起吃。

干炸河虾，红烧鱼，土豆炖肉，咸肉蒸饭，一家人就开开心心的吃饭了。

舒儿难得吃了一碗饭，姥姥很高兴：“以前轻易吃不到这个，娟子考上大学的时候我给她做了一顿。她们都喜欢吃，你姨和舅舅们都喜欢。他们没你妈妈有出息，这些好东西就都给她留着，等她放假回来的时候做给她吃。”

舒儿不能理解老一辈子人的辛苦，就只是听着。

“我不懂你们外面的那些事，就只能做这些，让你们吃好喝好！”姥姥说着似乎有些难过：“妞妞，啥难事都有过去的那一天！知道不！”

舒儿心中大为震动，老人自有老人的智慧。她放下手里的筷子，握住姥姥的手：“我知道了，姥姥。”

吃过晚饭，姥姥又把冰在井水里的西瓜切了。天色渐渐暗下来，一家人就坐在院子里摇着蒲扇，吃着西瓜，看着夜空闲话家常。

严娟告诉姥姥给舒儿报了外省了学校，姥姥点点头：“你当年出去的时候还没妞妞大呢！这一转眼二十多年了。”

“可不是吗，那个时候啥条件，现在她们可是幸福多了。”

“都说孩子出息了，高兴，可是也是挂着你，这么小个人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舒儿听着姥姥和妈妈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心情开始渐渐平复下来。她还有爱她的家人，她不能让她们跟着一起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