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卫善站在门口看天，云从东边过来，云和雨来得很快，刚才还是晴朗的天气，突然哗啦啦下起雨来。雨点落在院子里，凹凸不平的地面存了雨水，然后溅起水花。

仙汰撑着伞跑来，噼里啪啦的雨水像豆子一样打在伞上，这这种天气里，打着伞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他身上已经湿了一半。

他把雨伞靠在雨伞支架上，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水。雨伞支架上摆满了伞，只有仙汰这一把是沾了雨水，雨水顺着伞身汇集，成股流下。

刚进屋没多久，雨停了下来。

"这天气变得也太快了。"仙汰叹了口气。

卫善看着天空翻滚的云层，黑压压的乌云如海潮一般涌来："看起来还会再下。"

"纱织她出去的时候好像没带伞，我要去给她送伞，接下来的练习拜托卫善阁下了。"殊现从道场中走出来，他从伞架上抽出一把伞。

还没等他把伞完全抽出来，期圣从道场里跑出来，拿过殊现手中的伞："殊现哥就安心在道场里指导他们吧，我去送伞。"

"期圣哥的日课还没结束，不如让在下去！"典坐说。

典坐与士远的挑战已经过去了三年，现在的他变化很大，没人能把眼前这个正气凌然的青年和当初吊儿郎当的小混混联想到一起。

他已经十六岁了，在山田家这段时间他长得很快，现在已经比期圣还高。变化最大的也只有他，付知还和以前差不多高，其他人也没什么变化。

佐切别别扭扭三年，最后还是没能告白，现在她的关注更多放在斩首人的事业上，提到当初暗恋殊现的事还是会脸红，但据她所说，当初只不过是年纪小不懂事。典坐也不知道佐切到底怎么想的，感情这种事太复杂，他一点都搞不懂。

他听说卫善被家主催婚的事，士远师父也没能逃过，毕竟士远师父也已经二十六岁，后来两位都尽量避着家主走。

解救两位师父的是十禾，听说家主要给他们介绍年轻貌美的姑娘，十禾非常积极，最后把家主都逼烦了，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

典坐没什么结婚的想法，在他看来这些事太复杂，他这么笨肯定处理不好，还是在道场训练这种事比较好，不用动脑子很适合他。

"没事，我很快回来。"

不等典坐回答，期圣笑着向大家挥手，带着伞离去。

"期圣……"殊现很欣慰，"大家能相处融洽真的太好了。"

卫善有不同的看法："我觉得他就是想偷懒逃掉训练。"

卫善说的也不全对，街上新开了一家糕点店，日常训练结束后，那家店里的东西就卖光了。

期圣买了和菓子，年糕包裹着红豆馅，做成花鸟鱼虫的形状。

他捏着和菓子咬了一口，甜腻的糕点在唇齿间蔓延，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他望着天，风中带着雨水的腥气。

飘飘洒洒的雨水再次落下，他撑开伞，伞开的声音像是踩在初冬的第一场雪上。

他把伞斜靠在肩头，吃着和菓子，在雨中漫步。

医馆已经到了关门的时间，其他人要么顶着雨跑走，要么是带了伞，医馆里只剩下纱织一个人，她坐在门口看天，想等雨势小一些再离开。

她的期待落空了，这场雨越来越大，天上天下仿佛都下着雨，也许今晚这场雨都不会停歇。

雨幕中出现一个影子，黑影慢悠悠靠近，像是纸面上慢慢晕染开的墨水。

黑影越来越近，她看清了来人。

期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他还穿着训练时的衣服，白色的裤角被雨水洇透，溅起的雨水将黄色的泥浆弹在衣角，随后慢慢晕渲开来，如同层次分明的古画。

"你怎么来了？"纱织急忙让开路，让他进入医馆。

"呜呜呜……"

嘴里还塞着和菓子，期圣说的话含糊不清。

纱织听懂了他说的话，上下扫了一眼，问："伞呢？"

"伞在这……"

他耸了耸肩，斜靠在肩头的雨伞微动，伞面的雨水连成线，晶莹的水珠落下。

"你是不是脑子有坑……"纱织捂着脸，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只有一把伞要怎么回去啊？

雨势并没有减弱的趋势，他们只能共用一把伞。

纱织把医馆的门锁上，提着裙角快速跑到伞下。

这把伞并不大，期圣调整了半天的姿势，确保能同时遮住两人。

雨点打在伞面，发出沙沙细响。他们撑着伞走在一条青石板路上，这条街道狭窄幽深，却并不安静。

走在这条路上，期圣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他只能听到雨水落下的声音和两侧水渠的流水声。

街道两侧是石墙，合欢树的枝叶从墙头伸出来，在暴雨中，细碎的绒花被打落，漂浮在水渠中，很快被雨水冲走。

他隐约听到纱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