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的身影,她们一定是老天爷给她的恩赐。
然而,今日出来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心中的那个疑惑。如果今日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她只怕是要食不知味,坐立难安了。所以从袁府一出来,她就直奔穆府去了,可是刚坐进马车,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挑开帘子一看,竟然果真是穆府。与家仆再三确认,才相信,原来他竟住在隔壁。
这回门上的护卫,不但没有再拦她,而且还毕恭毕敬的将她请进了府里。只是没走几步,就看见穆珩迎了出来,他好像知道她要来似的。
两人径直去了府中的花园,沿着小湖边旁的雨廊,慢慢踱步,谁也没说话。这种心境很奇妙,朦朦胧胧,又不言而喻。
时澜洳觉得自己是充满欢喜的,可为何会紧张到心颤?浑身上下,突然变得机敏起来,就连听个鸟叫声,都比平时清晰。走路也似乎不会走了,总觉得下一刻要摔倒似的。两只手更是无处安放,忽然一瞬,竟记不起平时的手势了,叠着也不对,垂着也不对。
偷偷看了眼身旁的人,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冷静。
终于来到长廊的尽头,却遇上三级高高的石阶,如果放在平日里,其实蹦着跳着她也能跑下去,但那就不能打破此刻的平静了,所以她很犯难的驻足在阶前。穆珩走了两步,见她没跟上来,便回过头来看她。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对视。
可是,因为彼此的目光里,都藏着复杂的情绪,所以很快就慌乱的错开了。待反应过来后,穆珩才连忙朝她伸出手,说:“我扶着你走。”然后他就把脸转了回去。
时澜洳也匆忙的伸手搭上去,很快就走下了阶梯。
整个过程,囫囵吞枣一般,都来不及好好感受,两人的手就急忙松开了。
时澜洳觉得,和话本里写的有点不太一样,这感觉有些奇怪。但她到底,也没和男子牵过手,所以心想,大概别人也都是这样的吧。
接下来的游园,变得百无聊赖起来,因为她不说话,穆珩就不说话。但她是客,总要说明来意。所以,当两人又穿过小径,走过木桥,来到凉亭的时候,她终于鼓起勇气,拉住了穆珩的衣袖,“穆指挥。”
穆珩看了看被她拉着的手,又看了看她,道:“时姑娘,有话请讲。”
时澜洳却不着急,先把他拉到了一旁的长鹅颈坐下,然后才吞吞吐吐的说:“药膏和斗篷,是你送来的吗?”
他其实知道她今日会来,他也知道,她要问这个问题。他一早,就该回宫去的,或者避而不见。
因为回答这个问题,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他怕她承受不起,也怕自己承受不起。
但人总是贪心的,尝到了一点甜头,就想咬住不放。他很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哪怕不说话,就这样安静的走上半日也好。
可她,却是个执拗的姑娘,瞪着一双澄净的眼眸,坚定又充满希冀的,楚楚望着他。
有谁能懂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却又不得不推开的悲哀?他此时此刻就是这样的心境。忍不住凄凉的想,大概是自己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所以老天爷要这样惩罚他。
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她说:“不是,姑娘认错人了,在下并不知道什么药膏和斗篷。”
这样的回答,简直让时澜洳震惊不已,她十分肯定就是他:“穆指挥为何不敢承认?”
可他却站起来,负着手背对她说:“确实不是在下,你去问问旁人吧。宫里还有许多事,等着在下回去处理,就先走一步了,姑娘请自便。”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穆珩决绝离去的背影,时澜洳很自伤,丧气的靠在椅背上,难过的想:“他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吗?”
又后知后觉的怀疑起来:“送药和斗篷的人,难道是晏翎越?”
走出穆府的时候,站在门上的四个护卫,突然朝她行礼,齐齐喊道:“恭送姑娘。”
这把她吓了一大跳,连忙坐上马车,回了时园。
可谁知,才刚来到园子门口,还没走下马车,又迎来门上的两个家丁,向她抱拳道:“恭迎姑娘回园。”
不过这次倒没吓着她,高兴的与他们说好,心里暗赞杨妈妈,调教有方。
带着采萝去园子里走上一圈,水车,秋千,花草树鱼都有了,只剩琉璃亭还没有动工,八根梁柱都已经拉来堆在一旁了。她实在是没想到,琉璃竟然那么贵,以她如今的能力,怕是买不起了,所以这个念头只能暂且搁浅。
边走边想,经过水车的时候,看见杨妈妈站在池塘对岸,正带着两个家丁种树。走近一看才发现,竟然就是采萝上回说的白玉兰树,好高大的树苗啊,还开了这么多花,她不禁问道:“妈妈,这树苗少说也得培植个七八载吧?”
杨妈妈笑着回过头来,“姑娘,哪有这么大的树苗啊,这明明就是已经长成的树呐,也不知他们上哪儿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