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就山
。
可是带着一群人跑远比一个人跑难上许多,詹挽月这半个多月经常感觉力不从心。比如现在,回到办公室看完下属交上来的布局设计修改方案,还是一塌糊涂。
詹挽月深呼一口气,默念三遍不要发火要沟通后,才在工作群艾特组长。
[先表扬你一下,这版布局的日照条件好多了。]
[不过,我用你这个容积率估算了一下楼间距……怎么说呢,如果你要从这一栋的楼顶跳到旁边那栋的楼顶,你都不用助跑,立定跳远就够了。]
组长过了一分钟回复:[对不起,是我的失误,我马上修改。]
詹挽月没再回复,摘了金边眼镜,烦得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瘫进办公椅闭上眼睛,感觉身心俱疲。
带不动。
真心带不动。
她也是做了管理层才感受到部门专业水平的参差不齐,特别是一些所谓的老员工,在部门担任一官半职,工作却日常划水。
这些老员工也曾名校毕业,履历辉煌,也曾意气风发进入设计院,有意大展宏图。可是现在连最基本的平立剖面图都做不明白,高谈阔论的水平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詹挽月放空了几分钟,随后重新打起精神投入到工作中,等她再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晚饭没吃这会儿觉得饿了,她站起身,准备去茶水间冲杯咖啡,配蛋白棒吃。
刚打开办公室的门,詹挽月就被外面格子间的热闹的议论声吸引了注意力,隐约间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顿时停下了脚步。
“……我觉得他有生之年绝对能拿普奖,这位简直是天才级别的!我查过百科资料,他高二就进了国家队,IMO拿了国际金牌被保送沼大建筑系,后来在MIT三年就修完了博士学位,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的。”
“三年读完MIT的博?!太牛逼了我靠!原峤今年多少岁?年纪应该不大吧?人这么年轻就拿国际大奖了,我他妈三十几了还在当画图狗,谁懂。”
“不大啊,原峤今年才二十八岁,他跟我们詹总监是大学同学,你们不知道吗?”
自己突然被点名,詹挽月回过神来,正要走,有同事注意到了她,当即问起:“詹总监,你跟原峤应该很熟吧?他本人是不是跟照片上一样帅啊?”
詹挽月微怔,捏紧手机,用寻常语气应道:“嗯,是很帅。”
女同事激动追问:“他单身吗?以前在学校肯定超多女生追他吧,这种男神级的——”
“你们聊,我有个工作电话要回一下。”
詹挽月轻声打断,对在场的同事笑了笑,往茶水间走去。
无人注意到詹挽月异样的情绪,只是几个想借詹挽月窥探一点男神隐私的女同事有点失望。
茶水间是半开放式空间,跟办公室不同,隔音很差,詹挽月看似游离在讨论之外,实则,原峤的名字一直在她耳边打转。
同在建筑行业,原峤又是这个行业饱受关注的新星,人虽远在美国,这几年却做了不少国内项目,时不时拿个奖,詹挽月都会听身边的人聊起他。
每次倒不像解开什么禁忌封印那么夸张,顶多就是陈年伤口留下的疤开始发痒,勾得你去挠一挠。
詹挽月放下蛋白棒,拿起手机进入微信,果然看见同学群在聊原峤拿金块奖的事情,消息数量99+。
詹挽月点进群,满屏都是艾特原峤的祝贺,她往上翻了翻,大家聊得热闹,正主一次都没出现。
他很少在群里说话,从读书的时候就这样,哪怕自己经常是话题中心。
人如其名,尖而高的山,遗世独立。
詹挽月在输入框里打了“祝贺你获奖”五个字,迟迟没有发送。
群里消息刷得飞快,她知道自己这条一发送跟石沉大海没两样,原峤不一定能看见,但她还是犹豫不决。
太久没有联系了。
久到她连随大流道一声祝贺,都觉得生涩难言。
詹挽月自我抗争了许久,轻叹口气,点了左上角的返回,编辑好没发送的内容被红字标成“草稿”留在群聊主页面,扎眼得很。
詹挽月随便点进朋友圈,百无聊赖往下滑,借此逃避。
朋友圈的内容跟平时没两样,詹挽月看得心不在焉,倏地,有一张照片在她视线里匆匆闪过就被滑走,等她后知后觉意识到照片里的人是谁,立刻凝神滑了回去。
照片来自张绾阙的朋友圈,发送时间,一个小时前,配文——
[虽然已经提前庆祝过了,但还是应景地再说一声吧
恭喜你啦,我们最年轻的金块奖获得者]
下面的照片是一张三人合照,从左至右分别是原峤的姐姐、张绾阙以及原峤。
天气晴朗,三人坐在法式庭院的椅子上,原峤和他的姐姐手里都端着威士忌,张绾阙坐在正中间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