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人魔(3)
吗?他们在践踏楼兰王室的尊严!他们踩在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头上嚣张跋扈、作威作福,你自己作践也罢。可一村子无辜的人为此白白葬送了性命,你胆敢阻挡我复仇?你血管里不配流楼兰人的血,不配做楼兰人!
谁也别想阻挡我的复仇之路! 她的眼白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逐渐由低而高的吼叫声: “匈奴种!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她完全被他给激怒了因为在她眼里,阻挡复仇的人就和毁掉她一切的匈奴人一样活该千刀万剐!
黎帕那浑身血液像煮得沸腾的水般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蒸蒸怒气 ,流到握紧刀柄的手指,洁 白的牙齿执拗地咬着铁青的嘴唇,就像是一头困守洞穴已久急于突围绝境的母狼准备把自己碰上的任何障碍物都撕成碎片。
她蓦地将弯刀从他手中抽出,刹那间血花飞溅至树叶上 ,尉屠耆眼前白光闪过,左胳膊上有一道冰凉的感觉滑过胸口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撞到树干上,胳膊肌肉缩紧接着大股液体汩汩往外流,伸手一摸红红的……血!
尉屠耆捂住胳膊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杀气腾腾变得判若两人的姑娘,甚至连眼神都格外陌生;让他似乎感到对方根本不是一个十三岁的豆蔻少女。其稚嫩表皮里面包藏着某种未知的可怕的东西——包藏着一个险恶的魔鬼。
想告发我,想做梦!去死吧!杀红了眼的黑甲人再次往他胸前劈砍第二刀,他先是心口一震,刚开始是麻木的完全感觉不出来痛,一股精神撑着但能明显感觉到又有红色的液体汩汩流出来。他脊背紧紧贴靠着树干支撑而站,刚中第二刀没有痛的感觉就是伤口位部位一热,许久之后,周围袭来撕裂般的疼痛,越来越痛,他的身体不住地颤动,连脸上的肌肉都微微颤抖起来。
尉屠耆的脸色变得惨白毫无光彩,半边身子的衣服被染红,地上滴滴答答淌下一小摊血,捂着左胳膊的那只手也全是血。
他全身冰冷,脸上迸沁着冷汗仿佛全身力气被抽走,连嘴里发出的声音就是嗓子眼呼气游丝的那种:“黎帕那……”
匈奴种,去死吧!黑甲人第三次举起弯刀向脑门劈来之时,尉屠耆意识到自己兴许难逃一死,闭上眼睛,静静等待脑门被劈开,死神来抓走自己的一刻。然而,什么也没发生。他惊诧地睁开眼睛看见弯刀直直地悬停在脑门前,黑甲人正傻愣愣地看着他,时光仿佛被静止。
因为他方才那种无助的眼神。在黑甲人看来,像极了母亲临死前以生命中最后力气凝视着自己的那种眼神,其中似乎还隐藏着千言万语,让她内心极度震撼,仿佛又听见倒在血泊中垂死的母亲断断续续的声音,“黎帕那……不要,不要。”
母亲,对不起,对不起!一连串泪水从她错愕的脸上流下来,没有发出一点儿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黎帕那。”她第一次看清楚他的长相,雕塑般精致的面庞,透着罕有的清秀与柔美。金棕色长发在微风拂动下丝丝缕缕不住地飞扬时而贴着白皙晶莹的脸,颊时而拂过丰满红润的嘴唇,温润细腻的肌肤宛如玉石,却又比玉石温暖柔软。冰蓝色眼眸闪烁着梦幻般轻柔迷离的光彩,仿佛密密麻麻的小星星洒落在孔雀河面与荡漾着流水般,自然波动的清暖眼神交织于一体,长长睫毛随风微微颤动,带出瞳仁深处温暖的笑意。
他凝视着她就像凝视着一朵守护千年才绽放的玫瑰花,连周围的寒风都被温暖了。
“我们的相遇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你就是我今生唯一想守护的人……我爱你……我愿意在日后照顾你,包容你, 你的坏脾气,还有你的不开心都可以统统发泄在我身上……我一定做你一辈子的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