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龙无首(7)
“笺摩那!”玛雅害怕极了,全无此前的嚣张气焰,心砰砰直跳总觉得有个灾难像飞鸟似的在天空中飞来飞去随时都有可能砸到头上。“你帮我……帮我求求情?”
“啊呀真是热闹啊。”希玛妮悠然走进来,“我今日特意登门拜访,怎么这么久都没人接待啊?。”
“希玛妮王妃。”玛雅胡乱理了理身后的发辫又整了整衣襟陪笑道:“ 稀客啊稀客。快快请坐。”“舍缇,快上茶和点心款待希玛妮王妃。”
舍缇抬起不住地发抖的双脚,踉踉跄跄跑出寝宫。希玛妮也不客气,进来就直接在矮桌前坐下来,环视一下四问:“怎么这么乱啊。”笺摩那扭头向长姐抛去一个眼神暗示,让她亲自解释。“ 那只该死的猫到处乱扒弄得到处乱七八糟。希玛妮王妃别介意啊。”玛雅慌乱地回答说。
希玛妮不依不饶,追问:“我好像听见什么不见,滚呢?”“咯咯。”玛雅陪着笑继续解释道:“ 那就是我在赶猫,你别误会啊。”
“我看也是。” 希玛妮意味深长地笑道:“玛雅王妃平时爱美爱整洁,怎么能容忍一只淘气的小猫到处捣乱呢?”
玛雅一个劲地点头附和说是是,希玛妮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这小猫淘气归淘气,其实也有它讨喜的一面。淘气是上苍赋予它的天性,如果太过于计较,再温柔讨喜的小猫也会伤到自己的。 ”说到这里看着玛雅手上的尚未完全痊愈的伤痕故作惊讶道:“说得没错吧果然受伤了。”
“玛雅王妃,我可是看在我们同为王室宗亲的情分上才好心提醒的你呀,也许话不大好听,你别见怪。”
“怎么会呢。我感激还来不及。”玛雅当然听得出希玛妮的弦外之音,她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暗暗埋怨胞弟笺摩那如果早点告知尉屠耆带回来的这个姑娘就是十三年前调包的嫡公主 ,也不至于闹到今日这般丢人现眼的田地啊。
“我的长姐性情是比较暴躁但她并非完全不讲道理之人。” 笺摩那替长姐解围说:“我以后一定会提醒她多多注意。” 希玛妮笑了笑,顺势给玛雅一个台阶下:“那就好。”
当天深夜。冷风轻轻地吹着。大地已经沉睡,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几个举着火把赶路的人或则城内巡视的卫兵,四通八达的冷落的街道皆是寂静无声。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于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吹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白天的热闹和繁忙。运河面的水波映着微弱的星光,闪闪发亮,远远望去好似一条巨蛇身上的黝黑光滑的鳞甲。
人生其实就是这样: 提着火把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怎么样,借着昏黄闪烁的烛光照亮眼前的一小块试图看清眼前这一切,但却发现再怎么努力都只是徒劳。努力朝着自己向往的方向艰难前行,未来充满着未知也充满着希望。同样也藏匿着危险。“啪”坐在梳妆台前的珤勒尔突然拍出狠狠一掌,手掌被尖锐的发饰边角刺得鲜血淋漓!“ 王后你又怎么了?”正在身后给她梳头的依娜姆慌忙唤人去叫侍医,“如果本后没记错,今日那个和玛雅王妃掐架的小贱人,”珤勒尔气急败坏地说:“就是上次抗命将汉朝使团带出白龙堆的那个忤逆份子吧!!”
“不仅仅如此呢,王后。”依娜姆将听到的风言风语告诉珤勒尔:“她是上上次那个涉嫌刺杀你的疑凶,因为证据不足国王只好把她放了。没想到她不懂悔改,私通汉人。”
珤勒尔听到这么说,立马回想起数月前的糗事:当时她乘着华丽的马车招摇过市时,突然闹起马惊,马不听车夫使唤向前猛冲,她差点没从马车里甩出来,卫兵好不容易将马制服将她送回寝宫安抚不久后得知卫兵逮捕了一个在集市卖糖果的粟特女子,指控她疑似用弹弓行刺王后可这姑娘巧言辩称自己只是玩个恶作剧,卫兵搜索许久始终没有发现罪证国王便以证据不足将其释放。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本后?!”珤勒尔气得浑身哆嗦,牙齿咬得咯咯响。头脑中充斥着姑娘那张巧言令色的脸,真想一刀结果了她,以解心头之恨。 “她肯定是汉人买通的奸细,还有那个尉屠耆,这两人沆瀣一气来对付我,都该千刀万剐。”
“王后。”依娜姆说,“话不可以乱说啊。”“无凭无据贸然指证王子是汉人的奸细,这会牵连至摄政王一族。况且摄政王正得势,保全自己的儿子轻而易举。”
“保全?笑话。保全个鬼。”珤勒尔冷笑道:“看童格罗迦那副熊样。能保全他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顿了顿,又问:“大宛那边战事,怎么样了?”
依娜姆说,李广利一路所经的西域各国都不愿向汉军提供食粮饮水,并且闭城抗拒。李广利下令逐个攻打,但凡拒绝交粮的,一律视为大宛盟国,破其城灭其族。
汉军到达大宛边界的时候, 由于水土不服粮食缺乏一路跋涉大漠荒滩,汉军饿死、渴死、病死的不计其数,两万大军损失了一大半,马匹也伤亡殆尽。那些汉人一个个面黑肌瘦像灾民一样狼狈。当他们和大宛人在郁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