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
看官可能会疑惑,姜老爹为何要将姜府交到一个女人手里。
毕竟长房嫡系至少还有三个大孙子,个个人中龙凤马中赤兔。
其实你们有所不知,论管家打理庶务,黎云缨也算是祖传下来的个中好手。
有怀柔政策亦有雷霆手段。
锦翠就是她从将军府里带过来的陪嫁丫环。
能文能武、一员得力干将。
现在正是姜府当家老爷的葬仪,全府上下披麻戴孝,茹素跪经的时候。
锦翠提着灯笼护送黎云缨前往灵堂,给几个守灵的公子送早点。
定了日子,这两日就要下葬,祭拜的人都得赶着过来,守灵的孝子一整日也顾不上饮食,所以黎云缨天不亮就叫人熬了粥擂好八宝茶,配上若干茶歇点心,便宜进食还顶饿。
自己儿子,自个心疼。
当她们听到一个低沉的青年男子嬉笑一句:
乖乖别动,从了爷,就收了你。
锦翠一下就火了,如此时机,居然胆敢嬉戏调笑,真是反了天。
这是在公然挑战姜府规矩,若是被有心的人看见了,不会指责丫头小厮不懂规矩,只会说当家主母管事不利,才让姜府乱作一团。
还有衣服步履间的摩擦声,推拉之际,另一方慌张不已,劝道:
“不不不,不妥,有人来了······求赋爷放过我吧。”
躲在假山后面的两人听到锦翠一句高昂的怒斥,知道要坏事,想趁黑拔腿就跑。
黎云缨只一个眼神,锦翠已经带着人上去,大喊一句:“拦下他们!”
一行人四面八方地将人围了起来。
而锦翠眼明手快,一把将鬼鬼祟祟想要开溜的男子拽住。
那人捂着脸,嘴上却叫骂着大胆刁奴,你们谁敢对本老爷无理,还不放手。
锦翠啐了一口,冷笑:“放手?放手不让你给跑了?”
一个转手,她就着那人的后颈将人提溜过来。
借着火把,任他如何挡脸,光下原形毕露。
呵,原来是三房的。
还说是哪个胆大的呢。
黎云缨冷面不语,只觑了一眼,待看他如何辩解。
那人还想逃,被厨房跟过来的小厮一把按住。
黎云缨:直视我,崽种!
姜含赋被这一个眼神就给定住。
望着那双不含丝毫感情,却让人生畏的明眸杏眼,姜含赋眼神躲闪,一下就卸了势怯了场,明明虚长他不足十岁,就算是一言不发也越看越觉得后背发凉。
最后姜含赋只能硬着发麻的头皮,上前讨笑着作揖行礼:
“原来是婶子您呀,婶子近日可好些了,侄儿甚是挂念。”
别看姜含赋这个崽种俨然一副自己人的姿态,实际内心慌得一批。
他刚才是趁着哥几个小憩出门方便的空档,才拉着小丫头想解解乏,还先看好了地方,见四下无人,立即欲从心生。
没想到外面这个时候会有人过来。
姜含赋心道真是倒霉。
正好遇上了平日好说话但有错绝不姑息的小婶子手上,
见黎云缨不想搭理三房的,锦翠上前笑了句:
“哟,原来是赋五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话虽是对着姜含赋说的,但主仆二人将视线落在被抓到的丫头身上。
黎云缨瞧着眼生,“哪个院的?”
丫头当然知道这是一桩要命的祸事,立即跪答道:
“回夫人的话,我是九小姐院里的。”
黎云缨看向锦翠,见她点头:
“是二房珍姐院里的雯雯,她爹领了府上花圃的活计。”
黎云缨长眉一扬,开始审问:
“既是家生子,应该懂规矩,你为何不跟着九小姐好好当差?”
锦翠紧接着呵斥:
“小小年纪与府上哥儿厮混,看你老子往后还有什么脸!”
如果用厮混二字将此事定项,那事态就特别严重了。
雯雯知道轻重缓急,也不害臊了,哭着大声辩解:“求大夫人和翠姨做主,我刚才只是替九小姐送些糖水过来,然后赋爷就拉着我不放,还拦着路不让走。”
“你个小女昌妇,胡说八道。”
姜含赋举着巴掌,作势要打人,碍于当家主母面前才不敢造次。
“我没有说谎,那边还有我的餐盒。”
雯雯指着假山那边,旁人立即过去寻到了一个漆木食盒。
喧闹声引来院内之人。
姜含光好似听到他娘的声音,带着人出来,果见其人立即上前行礼。
锦翠将事情经过简述了一遍。
姜含光点头证言:“是九妹送的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