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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水柱、冰箭、土刺——都没有打到他。他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甚至无法阻挡住他的脚步。那怪人的右半边身体冒出的木刺就像是无孔不入的毒蛇一般,将拦在他面前的每一个雾忍都刺个对穿。
血花四溅,在这一片空旷的土地上形成了暗红的水洼。月溪安京看到,那个怪人的身上也被溅上了不少鲜血,棉花糖似的脑袋鲜红一片——这人似乎能自动将攻击过滤掉,而没有过滤喷射过来的血浆。
月溪安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颤抖得好像筛糠一样,一股散发着诡异气味的微黄色液体从他的下@体流出,淌到了地面上。他一动也不能动,只能跌坐下来,靠在土屋的房门边,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片修罗场。
他的队长,那个瘦高男人,刚刚死在了这怪人的木刺之下。队长的身体几乎被粗壮的木刺挤爆,他甚至能看到队长的某个内脏从体内蹦了出来。当然了,那怪人并没有认为这块内脏也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并没有过滤掉它。所以,现在月溪安京能看到那怪人正顶着队长的内脏,向着三尾人柱力尸体所在的方向奔去。
在这一切发生之后,雾忍们终于意识到凭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杀死或是拦住那怪人,纷纷四散逃窜。然而,他们做这一切的时机太晚了。有生命的木刺追上了他们的脚步,缠住他们的身体,并萌发出更多的木刺把他们全身的鲜血都放了个干净。
在场众人,除了那怪人,还有一直紧贴着土屋的月溪安京,已经再没有一个活人。
前方三十多米的范围内,地面上原有的一切都已经被淋漓的鲜血覆盖,密集的雨点打在上面,荡开一层层涟漪,溅起一个个血色泡泡,就像是地狱当中喷吐着恶臭气息的血池。血池周围有数枝粗大的木茎拔地而起,木茎上木刺横生,将众雾忍仍然滴落着鲜血的尸体挑起。粘稠的鲜血顺着树干流下又被雨水冲刷干净,就像它们主人那早已远去的生命。
那怪人收起了自己棉花糖似的头罩,露出一个发色漆黑蓬乱的脑袋。他步履蹒跚地来到白毛小子的身体旁边,迟疑了一下,又抬起自己无形的双脚,直接踩了过去。他慢慢地蹲下身子,脑袋低垂,似乎是想要触碰野原凛的尸体。然后,他抱起了她的尸体,像是在呵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将她紧紧地搂在胸前。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就连老天都不愿意打扰他们,雨慢慢停了下来。
良久,怪人回了下头,露出半张苍白的面孔,望向仍然毫无动静的白毛小子,却并没有上去查看他的情况。四周那挂满尸体的木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变细,尸体噼里啪啦地掉落在血池周围,溅起大丛水花。那怪人将野原凛的尸体小心地放回原处,低头看了她好半天,然后他起身,向着来时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在路过石屋时,他终于注意到了魂不附体,全身酸软根本动也动不了的月溪安京。这时他已经把脑袋上那头罩重新戴上,所以,月溪安京暴突的双眼只能看到那头罩上的一个洞,洞里露出一只带有猩红瞳孔的眼睛。
两个人对视着。
片刻,那怪人收回了目光,看似毫无情绪地继续往前走去。就在紧张到快要不能呼吸的月溪安京刚想松了一口气时,大腿传来的剧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啊……啊!!不要!!!饶了我……”
细如筷子的木茎从地底钻出,深深插@进了月溪安京的大腿并像毒蛇那样顺着他的血脉在他整个身体里蔓延。皮肤起皱,肌肉撕裂,内脏粉碎。最终,前任砂忍,现任雾忍月溪安京像是被蟹奴奴役的螃蟹那样,坐在土屋旁边咽下了他这辈子的最后一口气。
若干木刺从尸体头顶破颅而出,纠缠在一起形成一根树枝。树枝上长出了几片早春时节嫩绿的树叶,很快,一朵红花在树枝顶端优雅地绽放开来,就像是被鲜血染过那样鲜艳。
“伤害过凛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怪人低声说道,然后消失在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