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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都只是一些形而上的问题,他不会期待着什么具体答案。果然,兜像是根本没听到桢的试探,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是被院长收养的战争遗孤,我那时头受了伤,不知道自己是谁。院长收养了我,教我忍术,给我起名字。”他做了个深呼吸,似乎在努力忍住眼泪,“我从来都不知道有母亲是一种什么感觉,但和她在一起,我就觉得我有母亲。”
桢低头看着兜那双空洞的眼睛,心里难免唏嘘。以兜的年纪来看,他并没有赶上火之国被战争波及的时候。十几年前的战争还集中在周边小国的拉锯战里,想来兜就是在那边被木叶忍者发现并带回到村子里的。
“所以后来,团藏大人想带走院长,而我觉得要是我加入了‘根’就可以留住她,我就去了。可结果……”
可结果是,院长和兜,一个也没留下。不仅如此,他们是被团藏大人算计到“根”里的,加上眼前这次,桢难免觉得,团藏大人未免也太过关注这名义上的母子俩了吧。这种关注显见得不是什么好事。
“他给我看院长的照片,告诉我院长过得很好。他们给院长看别人的照片然后告诉她那是我……那不是我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可是院长她不知道啊,她以为照片里的是我而我是另外一个什么人。我遇见了她,我……我把她……”
“你杀了她。”
桢无情地说道。
兜不是当年的我爱罗。那时的我爱罗年纪太小,桢不得不用一些哄孩子的方式来让他能快速得知自己正在经历的事。而兜已经算是个历经风雨的男孩子了,直接快速切入主题才是她应该采取的方式。虽然她也的确没办法分辨,被自己的至亲追杀和杀死自己的至亲,或者从至亲的死亡当中获利,到底哪一样更加悲惨。
他们都是被引导的,或是被迫的,然而桢现在考虑的不是兜的身心健康,而是需要他尽快面对现实,恢复正常。站在稍微高一些的角度考虑,她不想让兜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当中不能自拔,而由于她和兜那有限的交情,她当然不能像井一老师对待她那样对待兜;从自私一些的角度考虑,她也不想让自己身边一直存在着这么一个散发着负能量,而这种负能量还能由于某种原因对她产生影响的人。
兜重复道:“我,杀了她。”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某个地方传来,而不是来自于一个仅仅十几岁的小男孩。
“你想给她报仇。可你现在太弱了,什么也不会。而且,你也想查明这件事的真相,这可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工作。你时间有限。”
兜迷茫地抬头望着她,脸上的表情混杂着不解和隐约的一丝了然。桢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你知道忍者的平均寿命是多少岁么?”桢问道。兜摇了摇头。“不到四十。”
桢从前在木叶的时候就看过官方出具的统计数据。和平年代忍者的伤亡率还算平稳,到了战时简直就是居高不下。桢那会倒是觉得,洞察之眼赋予她的那个“不到三十”的寿命应该也不算太过亏待自己了,毕竟有多少忍者没什么天赋还死得很年轻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也该知足了。
只不过的确是“时间有限”。
“你既然是战争遗孤,就肯定见过很多死去的小孩子,你能活到现在也不那么容易。你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个能先到。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抓紧时间强大起来然后去查明真相,这也全看你自己。毕竟你要是明天就死了,也就没人去给她报仇了。”
切,大蛇丸告诉兜的就是事情真相么?谁说话时不会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去说啊。这俩人存在着密切的合作关系还在私底下互相拆台,谁能比谁高尚到哪去?兜之前明显就是在精神恍惚的情况下被大蛇丸牵着鼻子走,而作为团藏大人的手下,她可不愿意让大蛇丸大人的小计谋顺利完成(虽然她也挺怨团藏大人的)。最主要的是,她可只是略微强调了下“查明真相”,该怎么理解就都看兜自己的了。
时间的确有限,因为大蛇丸那个以木遁材料为基础的器官移植课题正在紧要关头,兜是医疗忍者,她还需要他的帮助呢。
时间过去这么久,木遁物质的生长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现实世界当中的任何肿瘤。小小的培养皿不能满足实验要求,他们不得不把某些生长得太过迅速的实验样品转移到其他容器当中。桢能看出,大蛇丸一直在采取各种方法试图稍微控制这种东西的生长因为,在短短的几个月当中,由于他们一直在用营养液“灌溉”这种特殊的木遁物质,培养皿中居然长出了一大块又像是肉又像是菌类的东西出来。当然了,它并没像真正的蘑菇那样很快散发孢子完成繁殖过程就融化死掉再长新蘑菇,而是就那么一直长下去了。那一大团肉菌形状不规则,如同一大块灰不灰黑不黑的鼻涕似的,桢难免在心里犯膈应——也不知道大蛇丸大人到底想制造个什么玩意出来。不过一想到至少目前为止培养皿里的东西貌似并未消耗什么人命,桢也就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