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我，”

曲幽欲言又止，她看着眼前眉眼生动的小公子，一抹伤感爬上心头。

离别总是叫人多愁善感的，哪怕只是短暂的离别。

谢灵均仰头看着她，杏眼熠熠生辉，久久等不到她的后半句，他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离开”二字在曲幽嘴里绕了绕，一对上他清澈的眼眸，她便没法将这二字说出口。

曲幽回神，“我没事。”

或许现在并不适合说这事，她安慰着自己。

曲幽岔开话题，“你有没有什么想玩的？”

她打算这几天好好陪着他去玩一玩。

谢灵均想了一会，摇摇头，“没有。”

这京州好吃的好玩的他都去过了，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曲幽不死心，“再想想？”

谢灵均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到，他无辜摇头，“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好。”曲幽也只能作罢。

——

夜间，皎洁的月光自窗户倾洒进来，曲幽立在窗边，月色为她洒上一层银辉，她眉头紧锁，看起来甚是忧愁。

“曲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谢灵均空灵的声音在黑暗中突兀响起。

曲幽转过头，不知何时谢灵均已经醒了，他枯坐在黑暗中，不知看了她多久。

曲幽走到他身边坐下，手扶上他的后背，入手却是一片冰凉。

她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为他盖上一件衣服，语气里满是担忧，“夜里冷，莫着凉了。”

谢灵均依然执着的看着她，“曲幽你回答我。”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曲幽被他的话语惊到，随后失笑，“我的身边只有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

她保证着，“我只喜欢你。”

谢灵均并没有被她的话安慰到，“那你怎一个人站在窗边，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曲幽自责，原来她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影响到了他。

曲幽沉默着，思考着该如何说出自己的心事。

谢灵均并未出声催促，而是牵住了她的手，以自己的方式告诉她，他会一直陪着她。

而曲幽也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有了底气，昏暗的屋里，她的声音清晰可闻，“我要离开京州去郾城。”

怕他误会，曲幽赶紧解释着，“我家里人找来了，所以我想去郾城看看。”

想为他找名医的事，她没说，她想等事情落到实处再告诉他，免得他空欢喜一场。

黑暗中又是一片沉默，良久，谢灵均问道，“你恢复记忆了吗？”

曲幽摇摇头，又想起黑暗中他可能看不见，又道，“没有。”

谢灵均沉默着，他低下头，眼里一片感伤，没想到这天来的这样早，但他无权去阻止曲幽找回自己的记忆。

“你回去了，还会记得我吗？”他眼中雾气缭绕低落的问。

“当然会。”曲幽抱住他，黑暗中她的声音格外坚定，“我的夫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

谢灵均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一行清泪自眼角流落，“那你便去吧。”

他很害怕，他害怕曲幽回去后会忘记他，他也害怕曲幽记起旧事而不记得他。

可他真的很喜欢曲幽，所以哪怕他再害怕，他也不想自己成为她的阻碍。

曲幽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待我回去安定好以后，我便来向谢家主提亲。”

谢灵均不再忍耐自己，他哭出声来，抽抽噎噎的，似哀求，“曲幽，不要忘记我。”

“好，我保证我不会忘记你。”她轻轻拍打着谢灵均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轻声啜泣了一会儿后，谢灵均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你什么时候走？”

“七日后。”

谢灵均失神，喃喃自语，“这么急啊。”

他靠在她怀里仰头看向她，“我娘知道了吗？”

“还没有。”曲幽顿了顿，“明日我会和她说。”

“嗯。”

黑暗中两人静静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最后的时光。

谢灵均现在也明白了刚才曲幽问他那话的用意，他记起曾经那对无缘的燕子风筝，他抬眸，“曲幽我想放风筝。”

“好。”

——

第二日，两人都默契的早起，陪着谢灵均用过早膳后，曲幽便要去找谢家主。

她刚踏出一步，谢灵均跟着起身，眼含关心，“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曲幽拒绝，她笑道，“你娘又不是洪水猛兽，我一个人去就行。”

“好。”谢灵均想了想她说的也是，便也没再要求，目送她离开。

曲幽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