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妞妞也是我的女儿

刘洋没有再发来信息，林落悬着的心稍稍平静一点。

回到家，林落颓然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响彻耳畔。

将盥洗盆的出水口堵上，待水满。将脸压在水里，等着肺部的氧气渐渐被身体抽干，窒息感弥漫在胸腔内。

林落享受着这一刻濒临死亡的快感，真想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脑海里女儿的身影总是在这关键的时刻跳出来。

“妈妈！”脆生生的嗓音，是那么的动听悦耳。

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脑海里不断有声音在提醒自己，意识也开始恍惚。

“噗呲……”

脸部抽出水面的那一刻，胸口因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开始指挥肺部大口大口的呼吸。氧气一口一口灌入肺部，就像渴了很久的人，在大口大口的喝水。

脸上布满水渍，濡湿了额前，两鬓的碎发。本来精致的面庞此刻狼狈不堪。

你的脸部线条偏于柔美，眉形微弯如远山黛，鼻梁挺而不翘，嘴唇不薄不厚。虽然整张脸粗看起来不是特别精致，但细看之下却似一张网，能让人越陷越深，为之着迷。尤其是你的眼睛深邃迷蒙，如漆黑的夜空，似深水寒潭，带着别样的诱惑。

这是刘洋当时对她的评价。那时的她青涩可人，眼底满是星辰。如今的她虽然还没到满面沧桑的时候，但眼底却再也看不到星辰，脸上的青涩早已退去，留下的不过是阴沉和晦暗。

眸上那灿若星辰的光不知被谁剥去，留下的只有空洞和迷茫。

这天，女儿的幼儿园开设画展，听说会有知名艺术家到场指导。

林落特意请了半天假，陪女儿到幼儿园参加画展。这个画展学校和家长都非常重视，因为有知名的艺术家到场。若是哪个孩子一不小心被看上，就有可能成为知名人士的关门弟子。将来前途无量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园方第一次主办如此大型的展会，园长笑得合不拢嘴，一大早便整装待发，园里的老师前一晚忙得脚不沾地，布置会场。

“妈妈，我好看吗？”女儿臭屁地站在镜子前显摆。穿着公主裙的她，笑容天真，黑色水晶眸散发出的光芒盖过星辰。

林落一身简朴的浅黄色旗袍，旗袍上印着浅浅的墨色花枝，长发简单地挽起。一对青瓷耳环衬得肌肤雪白，柔美的脸蛋配上这身旗袍，整一个婉约卓绝的美人。

走进画展现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山脉连绵起伏，云雾缭绕，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展厅内陈列着各种风格的绘画作品，有的写实，有的抽象，有的色彩鲜艳，有的则淡雅清新。

林落牵着女儿的手，沿着展墙慢慢观赏。每幅画都好像在讲述着一个独特的故事，让人沉浸其中。女儿兴奋地指着一幅幅作品，不停地问着各种问题。

在角落里，林落发现了一幅特别的画。这是一幅人物肖像画，画中的女子面容姣好，眼神清澈动人，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她不禁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女儿惊喜地大喊，“这个人好像我的妈妈。”

林落尴尬地捂住女儿的嘴。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纷纷侧首，看着画中婉约的女子和身着旗袍的林落出神。林落像是一位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他一身中山装格外熨贴，下颚不长不短的留着一撮胡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横在身前，俨然一副大家风范。林落用余光就能猜出对方的身份，因为这个人化成灰她也认得。

“妈妈，那个伯伯好像是爸爸。”女儿揪着她的衣摆晃了晃，小声的询问。她的印象里，这个伯伯在商场上见过。而且，他们都说她长得和他很像。

“你认错了。”林落拉着女儿转身离开。看见刘洋的那一刻，胸口生出明显的窒息感，脸色也变得灰白。

“妈妈你不舒服吗？”女儿察觉出异常。

“可能是人太多了，感觉胸闷。”林落解释。

身后似有脚步声紧随其后，女儿有所察觉，她好奇地回头张望，随后稚嫩开口：“那个伯伯好像一直跟着我们诶。”

到了一处空地，这里地面开阔，周边树影重重，树上挂着金黄色的果子。像是平常供幼儿采摘的果园。果园的尽头被栅栏包围，无处可逃。

林落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冷冽地看着紧随而来的刘洋。

刘洋走到她们面前，低头看着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是妞妞吧？”

那天商场上，林落就是这么喊她身旁的小女孩。

女儿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刘洋。

林落戒备地将女儿护在身后，“你有什么事吗？”

刘洋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妞妞也是我的女儿，我就不能看看她吗。”

“是你女儿又怎样？”林落面色阴沉：“她是我生的，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