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京
“您就那么放心昌霁刺史?他之前并不是皇上的人,也算是先皇半个官员,我们就那么把宋陶译父子交给他,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会,”盛佩一边吃提子一边说,“那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的风正往哪边吹,他不会选错边的,何况这是王爷选的人,暗处自然有人盯着他,倘若他真的有二心,王爷和皇上不会放过他的。”
“王爷和您思虑周全,是奴婢多虑了。”
“祁京城到了,”北桢停下马车,“城内玩耍处极多,小姐可要到处转转?”
反正现在谢怀归也还没来,四处走走也不是不行。
“那便将马车借客栈的地儿停一停吧,我们好好走走这祁京城。”
书中写祁京城繁华异常,城中有擅杂耍者,吞吐火焰、上到山下火海那叫一个震撼,有擅口技者,一张嘴便可化出千军万马的架势,看书时便会想到初中学过的“京中有善口技者”,如今可亲眼得见、亲耳所听,盛佩自然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倘若直挺挺进了宫,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宫一见。
政时不起早,她在大祁记事的书中曾看过,摄政王妃不比平常王妃,大祁的摄政王妃官阶一品,可上朝参政。
她既做了这个摄政王妃,需得做点实事,这祁京城貌似繁华,但想来也有不平之事,那她先替摄政王体察一下祁京城中的民情吧。
“得嘞,那属下就去寻个上好的客栈暂放一下马车。”
檀离和北桢跟在盛佩的左右两侧,檀离近些,方便扶盛佩,北桢离得远些,是为女主子同男下属之间的规矩,若是没有特殊情况,不可逾越半分。
“城中倒是繁华非常,”祁京城中摆摊的小贩脸上都带着诚心的笑容,百姓们来来往往也讨论着市井八卦,实在热闹和谐,盛佩停在一个小摊子前,“老伯伯,我们见过一面。不知我上次买的玉佩可还有相差不多的?那玉佩做工精巧,我看着也欢喜。”
“神仙姑娘,您是那日的仙子!阿枕!阿枕快过来,这就是我同你提过的仙子。”
盛佩有些惊讶地看着老伯招呼的那个“阿枕”,贺枕此时此刻分明应当在大宁国为官,怎么跟他父亲一起来了这大祁。
贺枕走来,对盛佩行了个规矩的见礼,道:“王……”
话还未说完就见盛佩旁边的姑娘摇了摇头,贺枕止了话头,咳嗽两声,方道:“小姐还同在下往日所见一样德淑荣华。”
盛佩也给了个笑容出来,道:“公子正身说话便是,不必多礼。方才你说往日所见,你先前曾在大宁见过我?”
贺枕起身,微微点头:“然。那时小姐尚在大宁,在下偶然遇见,也知晓小姐身份,又听父亲说遇见了两位神仙,便猜着大约是小姐和那位,如今便是确定了。”
“公子该是在大宁国为官,为何会跟着老伯一同来到大祁?怎的倒做起了小生意?未曾想过再入仕途吗?”
贺枕失笑:“想过。父亲年老体衰,大宁国不安稳,朝堂如同风中柳絮一般飘荡不安,在下不肯效忠于大宁皇帝,在父亲提出想换个地方生活时,在下便辞了官带着父亲一路来到祁京城,大祁宽容,外来者皆可做生意,我们也在这儿站稳了脚跟。”
“想过为何不付诸行动?”
“想等着小姐同那位回到大祁,在下同好几位同好说好了,今年科举入仕需得闯上一闯。”
盛佩拿了一只红色的小老虎在手上把玩,语气里透出来的情绪晦涩不清:“我已经在你跟前儿了,怎么不想着同我多说几句好话,我知晓你才能过人,必然能辅佐皇上治下,将大祁变得更好,你若是同我表个忠心,我也能将你插在朝堂之中做个不差的官,那科举不去也成。”
“我贺枕的官位需得自己去争取,从旁人那儿求来的不算好官,小姐就别打趣在下了。”
贺枕不傻,他虽听不出盛佩语气中的意思,但也知道这话不能接,这位摄政王妃正试探着他呢,若是接了话,那这辈子的仕途才真真是到头了。
“公子倒是清醒,甚好,”盛佩对老伯笑笑,“这只小老虎倒是可爱,我先前所问的玉佩,不知老伯可还有?”
老伯拍了一下脑门,道:“小民记性实在差了,忘了仙子的话,仙子之前相中的那玉佩做工实在繁琐,阿枕醉心政事也不会做,小民没法子,便换了些物什来卖,仙子若有什么喜欢的拿去便是,得仙子看中是小民和这些东西的福气。”
“哪有白拿老伯东西的道理?这两只小老虎模样喜庆又可爱,就快到年关了,我也来沾点喜气,”盛佩搂了两只模样乖巧的小老虎在怀里,用眼神示意檀离拔下自己头上一根镶了红玉的金钗,放到贺老伯面前,“这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贺公子,希望在不久之后便能在朝堂见到你,到那时你再来还我的恩情也不迟。东西就拿下吧,难不成你还真愿意让你这年迈的老父亲在外头摆摊供你去雅舍作诗写文啊?”
贺枕本来是想拒绝,可盛佩的话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