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噩梦

七七在梨树下的凳子上呆呆的坐着，这是爷爷生前常坐的地方，可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想到这里，七七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这时，程香香走了过来，将七七揽入怀里，心疼的说：“七七，回屋吧。” “大姐，我好想爷爷。”说完趴到大姐的怀里放声大哭。

此时的七七悲痛欲绝，她知道她再也不能扑到爷爷的怀里撒娇了，再也见不到可亲可敬的爷爷了，七七的天塌了……

北方的冬天冷的彻骨，无情的北风呼呼的刮着。

夜深了，程子华屋里的灯还亮着，马兰坐在炕沿上披着一件外衣，正在给七七赶制一件新棉袄。

“天都快亮了，睡吧。”程子华一觉醒来发现马兰还在忙，“好好，马上。”

随着孩子们一个个长大，马兰把家里的一些琐碎事情交给了二女儿程莲莲来管理，程莲莲很能干，方方面面都安排的非常到位，这也让马兰轻松了不少。但是，让马兰没有想到的是七七噩梦般的日子就此开始了。

程莲莲对妹妹们的管教很严，对七七更是，不管是和姐姐玩还是和妹妹玩，只要她们不开心了，错的都是七七，程莲莲上来就是一顿打骂。慢慢的姐姐妹妹们也来劲儿了，尤其是妹妹，只要她们告状七七肯定会挨打，所以动不动就喊一句“二姐”，七七也学聪明了，一听到“二姐” 两个字，撒腿就跑，不会像以前一样害怕的不敢挪步，每次跑出去少则半天多则一天，实在饿的不行了，就跑到菜地里掰菜根。捡没长熟的西红柿，到晚上趁她们不注意就悄悄溜进来钻进被窝里装睡。

第二天早晨，七七突然感到头晕恶心，浑身发软，高烧不退，呕吐不止，看着黑乎乎的粘稠物，可把马兰吓坏了，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找了个车子铺上褥子，把七七扶到车子上用被子盖严实，拉着车子急匆匆的赶往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是胃里的脏东西，打了针开了药，马兰拉着车子往回走，七七不敢说原因，也不敢说挨打的事，她知道那样只会让程莲莲打的更厉害。

走到半道车子停了，七七不知道咋回事儿，几分钟后马兰回来了，掀开被子“哗啦”往被子里倒了一堆糖，七七看到这么多糖，一脸惊讶的望着妈妈，妈妈满眼的疼爱随即剥了一块喂到七七嘴里，感受到满嘴的奶香回想起二姐的严厉，七七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春天，梨树枝上缀满了花朵，只见枝头上一丛丛一簇簇，满眼都是雪白雪白的。

有的已经完全开放，洁白的花瓣围着紫红粉嫩的花蕊，如团团云絮，漫卷轻飘。

七七抬头看着怒放的梨花，忽然一阵微风吹过，那淡淡的梨花气息，苦中带涩，香中带甜，宛如是对爷爷无尽的思念。

这年，七七已经7岁了，是一个二年级的小学生。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程七七带我玩一个可以吗？”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问道，

这个女孩名字叫郭树萍，是七七的同班同学，性格泼辣、直爽，从一年级开始就在一个班。两人特别合得来。

”你咋才来呀。我都等你好长时间了，”说着拉起郭树萍的手：“快点快点，我们俩一起跳，你们把皮筋再甩高一点，不然就刮到头上了。” 这是七七最开心的时候，啥都忘了，哪怕回家挨打也不在乎。

夏天的傍晚很美，七七坐在梨树下望着没有成熟的梨子，想起了爷爷，如果爷爷还活着该有多好啊。可是，我的爷爷再也回不来了，想到这里七七的眼眶噙满了泪水，她赶快低下了头，两手抱着腿，头顶着膝盖，强忍着。

“七七，乘法口诀背会了吗？”程子华走过来问道。一提到乘法口诀七七的头就大了，老是记不住，这该死的记性，七七都快愁死了：“爹。还没呢。”

“那就回屋抓紧背，别坐着了，”

“哦”

周末，爹和哥哥姐姐们都休息在家，七七不敢出门去玩，怕爹问到学习。

外面的小伙伴们在踢毽子，七七有点坐不住了，刚走了没几步，后边传来了爹的声音：“七七，背会了没有？” 完了，被爹瞅着了，“背会了”七七低着头，“把铅笔盒拿过来，背给爹听听。”……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一三得三，二三得六，三三得九……”七七磕磕绊绊的总算背了下来。

“嗯，不错，刚才是横着背，现在开始竖着背”

“竖着背？”七七懵了，“竖着咋背？”

“就是从一开始，接下来二、三、四，一直背到九，”

“啊？”好难啊，七七都快哭了。

“那好吧，今天就先到这里，下个周末再背，今天可以出去玩一会儿了。”

“嗯，爹。” 七七破涕为笑，

一会儿的功夫就没影儿了。

……

“你是抱养的，你是抱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