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赊账

程子华进来一看，原来是斜对门李长贵的孙子狗蛋。

只见狗蛋手里拿着一个裂了口子的塑料盆使劲的敲着。说来这孩子也是可怜，十三岁了看起来顶多有个5岁，身高不到1米，头大，智商低，口齿不清。

见了程子华那是亲热的不得了，爷爷长爷爷短的，给个把把糖老高兴了。

李长贵也是个苦命人，今年72了，年纪轻轻就没了老婆，怕孩子受罪没敢再娶，总算把孩子拉扯大了，东拼西凑的给儿子成了个家，娶了个外地媳妇儿，一年后生了个大胖小子，这日子一天天也有了盼头。

没成想，在孙子两个月大的时候，儿媳妇得了种怪病，先是痴痴呆呆，后是疯疯癫癫，再后来发展到一丝不挂的到处乱跑，嘴里胡言乱语，李长贵看见了都倒吸一口凉气，“哎吆，我的妈呀，” 手捂着眼睛，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医院的门槛都踏平了还是没查出个啥来，外债倒欠了一大堆。

后来托人到她娘家一打听，才知道儿媳妇是做姑娘的时候就得了这病，也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好了，经媒人介绍嫁给了李长贵的儿子。

孙子都两个月大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儿媳妇的病犯了，儿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撇下妻儿老小，离家出走了。

儿媳妇也不知去向，10多年了音信全无，不知是死是活，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散了。

爷孙俩平时靠着低保和好心人的救助过日子，按李长贵的话说到哪天算哪天吧……

平时有啥好吃的马兰总是要给狗蛋留着点。唉，娃可怜！……

转眼间，寒冬已悄悄过去，气温也开始渐渐回升。

老程家的铺子说来也开了小三年了，从一间小小的铺子到二十多平的门面，也是经历了很多的不容易。

程子光和七七忙了大半天，铺子门口扎了个凉棚，左面支起来两个台球桌，右边放了两个啤酒桌，八个休闲椅，黄色的桌椅，蓝色的遮阳伞，大红色的门头上面《程七七百货商店》七个大字，非常的醒目。

晚上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两个桌子都满座，台球桌跟前也是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七七进进出出的招呼着，送走一波来一波，

程子华坐在柜台里面看着账本，老花镜挂在鼻子上老感觉会随时掉下来，右手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俨然一副掌柜的架势……

“师傅，好久不见了，您好吗？”

“吆，是小魏啊？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来了，哈哈哈，来，坐坐，”程子华握住了小魏的双手，热情招呼着，

来人是程子华的徒弟，魏冬临，山东人，大高个，长着一副国字脸，那是相当的实诚。

魏冬临手里拎着两瓶泸州老窖和两条红塔山：“师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收下，”说完双手递给程子华，

“哎呀，你能来师傅就已经很高兴了，干嘛还要这么见外嘛，”

“小魏来了，”这时马兰走了进来，“好久不见了，家里都好吧？”

“师母，家里都挺好的，你好吗师母？”

“好，好，好” 马兰拉着魏冬临的手高兴的说道：“你师傅常说起你，带了八个徒弟属你最有心，退休这么多年了还对师傅念念不忘的，”

”今晚留下陪你师傅喝两盅，”

“好，师母，那我就从命了，” 魏冬临笑着说道，

“魏叔你好，”

“是七七呀？都长成大姑娘了，”

“嘿 嘿 嘿，” 七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爹、小魏过来吃饭了，”马兰边摆碗筷边喊道，

”青笋肉片、糟肉、酸辣白菜、干煸四季豆。师母，都是我爱吃的，您还记着呢？” 魏冬临看着桌上的菜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吸溜”一下又回去了。

“哈哈哈，来来” 程子华看到魏冬临的表情开怀大笑……

“我去给七七端过去，你们先吃，”马兰解下围裙：“小魏，多吃点，昂！”

“好好好，师母，”……

秋风一吹，梨树上的叶子像蝴蝶一样，晃悠晃悠的飘落在地上，满院子的树叶黄黄的一层，梨树叶子比较厚实，扫起来松松散散的一大堆，每次搞完七七都是大汗淋漓的……

这天，七七正在吃晚饭，忽然听到有人在门口在大声喧哗，刚开始七七以为过路的人没在意，又一听怎么还提到爹的名字了，七七想都没想立刻放下碗筷跑了出去，这时候程子华也听到骂声赶了出来，

骂人者正是镇子上有名的无赖，人送外号“猴子”，

“你敢骂我爹，” 七七捡起一块石头就冲了上去，“猴子”一看撒腿就跑，

“一会儿找你算账，”七七赶快往回走，担心爹受不了，

程子华为人一向忠厚，在这镇子上从来没有和谁红过脸，

“爹，这是咋回事？”七七看着爹被气的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