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救
不敢耽搁太久,他接过镇天大跨步往门外走去。
姜寒月忙不迭地跟着他离开这座院落。
二月底的天,混着夜晚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沈皓之走得急,半分没想过照顾照顾刚救下的女子。
姜寒月没敢再叫住他,忍着满身凉意跟着他的步伐。只是这走着走着,面前那个玄色人影变成了两道。
她使劲摇摇头,这情况非但没有缓解反而人影变得越来越多。
见鬼,她忘了之前刚服了蒙汗药。
这会儿药效升腾起来,脑子立时变得如浆糊般晕乎乎的。
她没有开口,一步一步走得艰难,沈皓之离她的距离越拉越大。那人丝毫未察觉出身娇体贵的人已经被他甩得越来越远。
等到身后传来姜寒月倒地的声响,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她这糟糕的身体状况。
空气里传来一声长叹,沈皓之认命地抱起了躺在地上的女体。
*
天光大亮时,姜寒月睁开了双眼。被这艳阳刺得眼眶发酸,她不适地抬手挡了挡。
我这是在哪?
禅房内,少女蓦然察觉她昨日又晕过去了。 懊悔地敲了敲脑袋,她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身上衣裳还是好好的,没有被换过。桌面上摆着一些素食和一碗白粥。
下床撑着还有点晕乎乎的脑袋,姜寒月往院子中走去。
有个戴着罗刹面的人端坐在桃树下独自对弈着一盘棋局,漫天的红笺随风荡起一波又一波的红浪。
他左手把玩着一枚玉扳指,右手正夹着一枚黑棋思索着落子。素白常服合身地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精瘦身材。
“醒了?”沈皓之抬眸,手上落定一子。
姜寒月不确定地开口问道:“昨晚……”
“是你将我带回来的吧?”
沈皓之不置可否,他手中的黑子对白子已成包围之势,来势汹汹地将对手堵得四面楚歌。偏生他又闲闲执起白子,在一不起眼的地方放下,原本已成绝路的局面被他轻巧破掉,杀出了一条血路。
“看来小姐恢复地不错。”
他抬首扫了一眼女孩,“有兴趣来一局吗?”
下棋?这个她擅长。
姜寒月没有和他客气,一撩裙摆端庄地落座在对面。自顾自地执起一枚白子,和他对弈。
“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小姐不必客气,唤我一声辰朔就好。”被她轻易抢了白子,沈皓之不见恼意。又落下一子后,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隐晦地打量上面前的女子。
依照姜玄朗看中她的分量来算,若他用好姜寒月这个筹码,应该能从姜府捞到不少好处。
他向来不做一锤子买卖,只捞这一笔可对不起昨夜他这满燕都出动的暗线。
若能留她几日,想必这皇城的局势就能更乱。可惜大军归京在即,他的时间也就多了这么一日。过了今日,必须出城了。
“辰朔?”姜寒月和他你来我往,一局棋被俩人下地刀光剑影。好似两军交阵拼死厮杀。
“真是个好名字。”
她的棋艺是打小就练起来的。琴棋书画她虽都是燕都魁首,但要说有哪样是她最喜欢的,当属下棋。
姜寒月师承名师,这么些年在燕京和不少人都下过棋。但要说棋风最特殊的今天这人当仁不让。出招坦荡磊落,光明正大,但是每一子都是赤裸裸的阳谋。
她清楚这人每一次落子会走哪,可除了眼睁睁地往坑里跳别无选择。
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个对手。
“寒月多谢辰朔公子昨晚的救命之恩。”不待他客套,姜寒月又开了口,“不过,公子。”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对上那双犀利的美人眼,沈皓之半分不觉得心虚。颇为无赖地反问道:“缺钱,不可以吗?”
缺钱?
姜寒月眼角抽了抽。
“这满燕京都是找人恶棍的画像,刚好在下遇上的乞儿有些人脉。这才阴差阳错救下了小姐。”
沈皓之吃掉她一子,“小姐是想怀疑什么?担心在下是和那些人一伙的吗?”
“怎么会?”姜寒月回敬他一子,将他原本就剩地不多的右翼吃了个干净。
“只是觉得公子不似那般缺钱之人,有些意外罢了。”
“公子莫要介怀。”
沈皓之笑笑,继续将她布好的暗棋吃掉,“不用怀疑,我就是这么缺钱。”
“而且我觉着,小姐你的价值可要远远高过那几个小贼的人头。”
一来一回的交锋棋局一目了然。
眼看着自己的白子已经所剩无几,自知大势已去,姜寒月将手中的东西扔回盒中。端正将手放好,沉眉目视着沈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