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身
尤为不错。
想要彻底结束这番祸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从做局之人入手。
倘若沈皓之愿意放过她,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景王殿下。”
沈皓之等上许久的清亮女声如愿叫住他。
坐定在轿辇之上,景王此人同姜寒月说话惯来是笑着的。
可惜笑意不达眼底,同她一般,假的很。
“姜大小姐有何事欲同本王商议?”
少女刚历下一关生死劫,脊背打得笔直,不曾在风雪里摧折了去。立于他对面,遥遥相望。
这朵盛极的牡丹花同这巍巍皇都适配极了。
沈皓之观赏着她,发自内心觉着,只有用权势堆积的土壤才能乘下天下至美的颜色。
姜寒月同他玩这场游戏玩得十分心累。
再不愿与他维持下去。
“景王殿下,现下是否空闲?”
“臣女可有这个荣幸能与殿下聊聊?”
沈皓之吊儿郎当地靠着轿辇的软枕,支着下巴看她。
“美人相约,想来,即便不是本王,亦没有谁能拒绝得了吧。”
“那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皇宫拱门处,有一宫女自昭阳殿而来,匆匆拦下就要出宫的人。
“姜小姐留步。”
“我家公主有请。”
昭阳来的可真是时候,能忍着本人没过来怕已经是极限了。
可惜,今日注定不能去安抚她。
出宫之后她就要按照文献帝的意思禁足府里,再想见到沈皓之就难了。
“抱歉,今日怕是不行。”
“有劳替我向公主通传一声,寒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处理。”
“若时间空下来,自会去向殿下请罪。”
再不管这小宫女如何唤她,姜寒月一头钻进景王府的马车。
与沈皓之相对而坐,眼看宫门消失才放下车帘同他开口。
“景王殿下,手段果真高明。”
声音清脆如空谷传响,车厢里,姜寒月不再压低声音。
沈皓之的车马不小,至少是燕都少有称得上宽敞低调的,内饰庄严却不显华而不实。
姜寒月与他对坐,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瞧他。
梅香自她身上飘来,逐渐弥漫整个空间。
这不是沈皓之头一次嗅到这味道。
奇怪的是,认识她以后,只要遇到寒梅香他总能忆起面前的少女。
男人笑得招摇,“小姐何出此言?”
“我虽一介女流,可也不是傻子。”
“殿下非要我把话挑明来说吗?”
沈皓之野心之大着实惊着了她。
胆大心细,谋略手段样样不缺。
才回京多久,下手如此之快,布下天罗地网算计众多人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
是上巳节吧,这人就筹谋起她来。
蝴蝶簪必是出自他手笔。
自己不过是他顺带栽赃的对象。
恰好有个送上门嫁祸的倒霉蛋,看着还算顺手,倒霉事儿就这么找上她了。
亏她还傻兮兮地为他花那么多体己银子,感情花钱买了场祸事来。
“臣女倒是很想知道,殿下为何选上我来完成您的计划。”
大晋这么多贵女,她还不信沈皓之就逮着她这一只羊毛薅。
面前的女孩是真的气急,坠满星辰大海的眼睛满是怒火。
尽管面上还是对位高之人的敬畏,言辞之间倒是尽显咄咄逼人。
“孤以为,聪慧如你,能自己想明白。”
沈皓之连装都懒得装了,转着腕指上的玉扳指,那小物什黯淡地散着莹润的光。
“我该称呼你为辰朔公子。”
“还是大晋景王沈皓之?”
男人无所谓地道:“你愿意如何称呼孤都可以。”
“不管是景王,还是沈辰朔,都是本王。”
“名字而已,端看你喜欢。”
终于承认了。
姜寒月也懒得端着敬称。
冷冷瞪他,“真没想到,堂堂景王居然还会算计一个小女子。”
“我姜家看来真是入了殿下的眼,让您大费周折这般煞费苦心。”
“确实值得。”
他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锁住她,满溢的温柔几乎想要溺惑于她,“孤若要在朝堂站稳脚跟,姜府就必须得在本王这艘船上。”
“寒月。”
“你很聪明,知道如何做才可以保全自己和姜家。”
“若本王非要借你的救命之恩要挟,你根本拒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