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轩
进来的何微云:“……”
真是好一副大爷的气派!
不过它也算半个猫主子了,何微云甚至给它拿了件绒毯盖上,才又回到床上。
临睡之前,一个巧妙无比的想法诞生在她脑海。
第二天苏忻羽并没有来金玉阁,絮丹进来侍候,那碗补身的汤药也并没有端来。
何微云懒懒打了个哈欠,任絮丹给她挽了个简单的髻,朝不远处卧着的小猫勾了勾手指。
“走吧小宝,带你去玩!”
金玉阁出门左拐直走,穿过廊亭水榭,沿着后花园走,就是琳琅轩。
琳琅轩从地基到房梁都是木头,院子不大,但景色极好,曾经也是珍宝众多,如今里边值钱的东西却没几个。
苏忻羽刚被接来府上的时候,何母很不乐意,偷偷请人算了好几次才确定他不是何父在外头生的子嗣,因为这份焦灼,当时顽劣的何微云也被耳提面命了好几次。
故友之子,不能怠慢。
琳琅轩与金玉阁是一同修建的,一样儿的奢侈,丫鬟小厮伺候着,掌家的何母自问没有亏待苏忻羽。
哪知道有一次管家嬷嬷例行清点,何母心血来潮去了一次琳琅轩。
好家伙!满屋的金尊玉磨都不见了踪影,字画之类的东西只剩了些次品,就连梨花木椅都少了好几张。
一间银屏金屋,竟不知何时空空荡荡,环堵萧然的景象让人不免起疑。
何微云模糊的记忆里,是从苏忻羽的卧房搜出来钱庄的银票,金叶子,还有一些纹银铜板,加起来足足有一万两白银!
何母立时气得差点没过去,又不好意思处置苏忻羽,便命人请何父的命。
最后也没将苏忻羽怎么,只是何母会在何父面前阴阳怪气几句,这时何家主惯常是沉默的。年幼的何微云已懂得些其中弯绕,常借此事对苏忻羽冷嘲热讽。
这都是很久远的事了,现在的何微云看来,穷苦人难免喜欢敛财,苏忻羽喜欢钱也能理解。
莫说是一万两,她何家日后百万两白银也是有的,她根本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
春杏是何府琳琅轩左院里的粗使丫头,今日正好轮她当值。
日头正好,她伸了个懒腰又斜靠在檐下的藤椅上,翘起了二郎腿。
她下意识摸着衣袖遮掩下腕间的手镯,肥圆的脸上挤出来一个俗鄙的笑。
这在琳琅轩里当值,真是做梦都能笑醒的一件差事。手上这个金镶玉的镯子,还是上旬院里的嬷嬷赏的,沉甸甸的。
春杏前几日拿着去当铺问了行情,哟,足足能当十二两纹银呢!那可是多少个铜板?
她根本舍不得当,藏起来又不安心,这样戴在手上心里美的很,谁能想到她春杏也有一天像那些个夫人小姐似的,都能穿金戴银了!
她得意地撩起衣袖开始端详镯子,越看越满意。
要说这何府可真是有钱没地方使,花着这么多的银子养个别人家的儿子,也不知道当家主母是怎么想的!
在春杏看来,掌院嬷嬷说得对,不是自己的种永远养不熟,这么大的院子和好东西都被这么糟蹋了!
不过她也暗喜,没这个苏忻羽她们哪能过上这好日子?左右这半大的小子几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还不是任她们搓圆揉扁?
她这么想着,又惦记起苏忻羽的午膳来。要说主子们吃的就是跟她们奴才不一样,那滋味真真是勾人得很,她吃了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一想那滋味她的口水都要淌出来,春杏舔舔嘴唇,决定今天中午将苏忻羽的午膳换了,吃什么不是吃,村野里出来的孽种还配吃那山珍海味?
突然一阵若有似无的烟味飘进了春杏的鼻子,她嗅了嗅,眉头皱了起来。
琳琅轩多久时间不生火烹饭了,怎么还有烟味了,莫不是她想吃饭想出幻觉来了?
只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外院就响起了几声尖叫,春杏抖了抖,提起裙子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