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杨蝉衣刚刚来到长安,一大早就跑没了影儿,直到傍晚才回到府中。
为此,杨府曾一度兵荒马乱。
杨夫人一度以为杨蝉衣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吓得要去报官。
虽然最后发现是虚惊一场,但是,杨夫人和杨老爷两个人晚上回房以后商量了下,觉得有必要给杨蝉衣讲一下长安的情况,毕竟以后他们是要长久住在这里的。
不管是城市布局,市井商贸,还是宵禁规定等等,各种事宜,杨蝉衣都需要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尤其是衙门的位置,这个要重点讲。
万一以后杨蝉衣遇到什么麻烦,他们又不在身边,起码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翌日,杨老爷从皇城下值回来以后,将杨蝉衣叫到书房,就此事与她进行了一场严肃的谈话,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杨蝉衣上辈子在长安城中住了一年的时间,虽然很少出门,对于这些基础的东西,她还是清楚的,但是听着父亲话语中字里行间的殷殷关切之意,她心中如暖流涌过,笑着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杨蝉衣都乖巧的待在府中,鲜少出门。
她中午的时候,大多会帮助母亲布置宅院,做些栽花种草、器具摆放、物品收纳等等琐碎小事,下午等父亲从皇城回来,就前往书房,听他讲长安的各种事宜,偶尔得闲,就钻进自己的房间,捣鼓从江南老家带来的瓶瓶罐罐。
因为家里在南方是开胭脂铺子的,杨蝉衣从小就在胭脂香粉堆中长大,她对于口脂、黛粉、胭脂、腮粉等等女子妆造之物十分的熟悉。
杨蝉衣自己不热衷于打扮,但是她很喜欢研究和制造这些东西。
妆者,色也。
也许是承袭自母亲,她从小就对各种色调很是敏感,尤其擅长色彩调制,不管是明暗淡浓,还是杂糅渐变等等,对于她而言,都是信手拈来,如喝水吃饭一般简单。
之前在江南的时候,她经常将自己研发的新品放到店铺里进行售卖,偷偷观察大家的反应,然后根据客人的反馈再做持续的改良,精益求精。
每当有人对她制作出来的东西赞不绝口的时候,杨蝉衣就会从内心深处感到一种由衷的喜悦和满足感。
因为寻找凶手的事情有了进展,杨蝉衣这几日心情不错,比刚来长安的时候要轻松上许多。
这日,杨元青中午回府时,从外面带回来一株腊梅树。
杨蝉衣很是惊喜。
这个事情,在上一辈子,未曾出现过。
杨蝉衣猜想,应是她之前在城门口排队进城的时候,跑到城墙脚下去折梅花,让兄长以为她喜欢这个。
她确实是喜欢的。
从见到它的第一眼,杨蝉衣就喜欢上了这种凌霜傲雪的存在,不止是因为它外表的美丽,更欣赏它的顽强和傲骨。
杨蝉衣很开心,决定将它种在自己的院子里面。
没有让别人搭手帮忙,杨元青肩膀上扛着腊梅树,杨蝉衣手里拿着铁锨,兄妹两个人一起来到院子里,说干就干。
她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最终选定了靠近窗扉的一处空地。
这棵腊梅树的根部,是直接连带着根部周围的土壤一起切出来的,种植它需要挖一个大坑。
杨蝉衣拒绝了杨元青的帮忙,她撸起袖子,兴致勃勃地握紧铁锨,准备大干一场。
未曾想,她都使出吃奶的力气了,手都震疼了,地上才出现一个小小的浅坑。
冬天的土地,出乎她意料地硬。
“阿兄……”
意识到自己很难做好这件事情以后,杨蝉衣果断地选择了放弃。
她看向一旁扶着树闲闲站着的人,眼神中透漏着祈求,语气讨好道:“我没力气了,还是你来吧。”
“不逞强了?”杨元青笑了一下,毫不意外。
他早就料到会这样,冬天的冻土,寻常汉子挖坑都费劲,何况她一个娇娇的小姑娘。
他眼神示意杨蝉衣,“你过来扶着些,别让腊梅树倒了。”
“来啦!”杨蝉衣毫不留恋地扔下铁锨,快步走了过去。
两个人角色互换。
杨元青拿起铁锨,开始挖坑。
明明是一样的土地,这铁锨在自己手里像是在锯木头,在他的手里却像是在切豆腐。
“阿兄好厉害!”
杨蝉衣啧啧称奇,对兄长是大夸特夸,堪称马屁精上身,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放弃的早。
人各有所长,她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没必要自找苦吃。
“阿兄,这个宅子,你们是从哪里买来的呀?”
想到柴房中的那条暗道,杨蝉衣抛出了自己很早之前就想问的问题。
这些日子她基本上都待在家里面,后院的柴房她早早去看过了,表面上看着很正常,不过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