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探监

这是从衙门里回来了，翠玉应了一声，也就站起身对郑太太道：“婆婆先歇着吧，我出去瞧瞧。”

“我也去。”郑太太也站起身，翠玉已经伸手按住郑太太的肩膀，把郑太太按了坐回去：“婆婆，这些事儿，您就算焦急，也急不来的。”

“都怪我，要是我……”郑太太还要念叨几句，翠玉已经高声叫来人，小月走了进来：“大奶奶有什么吩咐。”

“小月，你就待在这里，陪婆婆说说话，若我回来，见到婆婆还如此焦急，那就罚你的月钱。”翠玉半真半假地说着，小月已经应是，翠玉也就往外面走。

郑太太还要跟着翠玉出去，就被小月按着坐在那里：“太太，您就等在这里吧，大奶奶聪明，这些事情，她定当会处理好的。”

“有句俗话，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她这些日子，得罪的人也太多了。”郑太太口中念叨着，面上满是担忧。小月当然晓得郑太太的担忧从何而来，小月只能劝着郑太太道：“太太，说句您不愿意听的话，我们家中，也没有多少君子了。”

得罪不得罪的，他们都要对郑家动手了。小月这句话让郑太太长叹一声，接着郑太太就不说话了。

翠玉匆匆来到外面，楚掌柜是在书房等着翠玉的，见到翠玉，楚掌柜也顾不上客气，劈头第一句话就是：“这次，那些人，明显是冲你父亲来的。”

假银票这种事儿，可大可小，而闹大了，也不符合郑家族内的利益。翠玉已经点头：“他们自然不愿意这笔家财，都送进官府里面。”

“这会儿，商号里面，还要你父亲来，我想，他们是想砍掉你的臂膀。”楚掌柜不去管翠玉心中在想什么，只是在那说着。

翠玉深吸一口气，擦掉眼角的泪，对楚掌柜道：“我晓得的，这会儿，我爹爹是不是已经被收监了？”

“是，那个人口口声声，只是说这假银票是从你父亲手中拿到的，还说，定是他想趁机从郑家偷走钱财，才以假换真。”楚掌柜的话让翠玉那颗疯狂跳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翠玉露出一丝笑：“我还是连累了我爹。”

这句话，让楚掌柜不晓得该怎么安慰她，过了好一会儿，楚掌柜才对翠玉道：“我早晓得你父亲想要回乡，只是为了你才留在此处，若他走了，你的境地，会越发艰难些。”

“我爹爹回乡去，家里也有田地宅子，他也能歇一歇。”翠玉已经擦掉眼角又浸出来的泪，对楚掌柜笑着道：“没事儿，明儿一早，我就去牢里看看我爹爹，再问问那家人，罢了，也不用去问了，能给出这样的好处，那家子人自然只会死死咬住我爹。”

而能给出这样的好处，背后的人是谁都不用翠玉去猜，楚掌柜看着翠玉面上神情，轻叹了声：“也是我不够有能力，才让这商号，屡次遭受……”

“这世上，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们家，是早就被人盯上了。”翠玉说着就站起身：“您回去歇着吧。”

楚掌柜晓得翠玉是个有主意的人，也没有再多说，行礼离去。翠玉站在那里，只觉得冷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刮得心口都是凉的，也刮得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自己的父亲，老实勤谨了一辈子的父亲，就这样背上了这口锅，而偏偏自己，只能忍下这口气。

想到郑太太说过的话，翠玉唇边露出苦笑，别人可从没想过对自家留情，那就硬碰硬吧，这点挫折，自己从来不放在心上。

次日一大清早，翠玉就往衙门里去，管家往里面递了帖子，很快一个文书就从里面走出来，管家上前和文书说了好一会儿话，又塞过去一个荷包。这文书也就笑着道：“宁先生那是郑大奶奶的父亲，我们自然也不会对他慢待，昨儿在牢里，我们可是让他一个人住的，这会儿，郑大奶奶要送东西进去，那就进去吧，只是，少说些话。”

管家连连应是，也就回来和翠玉说了，往牢里去。

翠玉从没想过自己还要探监，进了牢房，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一边的衙役已经笑着道：“您老人家往这边走，那边的味儿要轻一些。”

果真这边的牢房人要少许多，也有窗子，那股味儿也轻了很多，衙役领着翠玉来到关着宁先生的监牢面前，对翠玉道：“就在这里，您要说什么，就快说吧，老爷明儿就要提审了。”

翠玉看着衙役打开牢房的门，宁先生已经抬头，看到女儿，宁先生不由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您送些东西。”翠玉说着就走了进来，宁先生不由轻叹一声：“我并没有什么事儿，这件事，很快就能搞清楚，我呢，也就出去了。”

“我晓得。”翠玉晓得宁先生这句话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哪里就能很快搞清楚，哪里就能很快出去。

翠玉还是把食盒里面的饭菜拿了出去，小春把带着的被褥给宁先生铺在床上。看着女儿这样对待自己，宁先生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翠玉已经抬头：“爹爹，您等出来了，就回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