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戳心

“既然家里能拿出来银子，就该想着族内那些人，哪有把银子给外人花的道理。”郑大太太这句话让郑太太挑眉，若是原先，郑太太也就顺着郑大太太的话往下说，并不愿意和郑大太太起争执，但这会儿郑太太想起翠玉说的话，于是郑太太笑着道：“你侄媳妇，怎么就是外人呢。”

“她的娘，难道不是外人？”郑大太太听到郑太太反驳，自然也有些不满意，声音提高一些。

郑太太笑了笑：“都说了，这些不过是我做亲家母的，想着送一送我亲家母，也好给我儿媳妇做脸的意思。这银子花的是我自己的，也是花在我自己身上，怎么就成了花在外人身上。”

“给亡人总比……”郑大太太这句话还没说完，郑太太就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并让丫鬟们端着元宝出去。

这还是郑大太太头一次见到郑太太这样，郑大太太也不由抬头看向郑太太，郑太太已经冷笑一声：“我嫁进门来，已经二十几年了，也是你大那个侄儿命苦，不然我也早就做了祖母，这会儿大嫂还要指点我该怎样花钱吗？”

“我也是好心，你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不容易。”见郑太太发怒，郑大太太也就放软了声音，却只换来郑太太一声冷笑：“放屁，你明明就是见我给我儿媳妇做脸，你心上不欢喜了。再说了，我成就的，可不只是我儿媳妇的脸面，还有你郑家的脸面呢。”

郑大太太的手紧紧握住茶碗，甚至连茶碗里的茶水泼出来，郑大太太都不管了，郑大太太只是瞧着郑太太道：“你既然要这样说，那我也没有法子，横竖银子在你手上，你就算花光了，也不会求到我门上来。”

“向来不是你们花光了银子，求到我门上来的。”郑太太反驳，郑大太太顿时紫涨了面皮，站起身道：“我不过是担心你，你怎么就这样戳人的心。”

“是我戳你的心，还是你常常欺着我？”郑太太也站起身，不甘示弱地说着。郑大太太环顾四周，虽说这屋内没有别人，但这总是在郑家的宅子里面，这些下人都是只肯听郑太太的，于是郑大太太只能往后退了一步：“罢了，罢了，自从三叔没了，我来看你，也只是想着听你说上几句，宽解宽解你，谁晓得你竟以为，我是来戳你的心，既然如此，以后我也少来就是。”

“大嫂每回来了，都不肯空手走的，今儿怎能空手走。”郑太太还是头一次见郑大太太在自己这里吃瘪，心里欢喜，就说了这样一句，这句话更是让郑大太太恼怒，恨不得把郑太太打上一顿，但郑大太太还不及回嘴，郑太太就高声叫来人。

喜儿走了进来，对郑太太道：“太太有什么吩咐。”

“去拿匹尺头出来，好让你大太太带回去裁衣衫。”喜儿听到这个吩咐，心里十分奇怪，但还是去打开了箱子，取出了一匹尺头，郑太太把那匹尺头丢到郑大太太跟前：“以后，也请大嫂不要在我跟前说，我没有为大嫂做脸了。”

郑大太太拿起那匹尺头，恨不得把尺头扔到郑太太脸上，但手一摸到布料，郑大太太也就不想把这尺头扔过去了，毕竟，这样好的尺头，郑大太太自己是舍不得买的，但郑大太太还是要说上几句狠话：“三婶婶是以后都不想和我们来往了不成。”

“好生奇怪，你们来这里，我又没有赶你们走，怎么就成不想和你们来往了。”郑太太反问，郑大太太被问住，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郑太太，郑太太已经对喜儿道：“替我送大嫂出去，这会儿，我有些乏了。”

郑大太太被这句话气得双手又在发抖，但还是拿着那匹尺头走出去了，郑太太等郑大太太走出去了，这才拍了拍心口，从没这样做过，但偶尔做一次，竟然还觉得挺好的。

难道说，这些人真是如翠玉说的，给脸不要脸，非要说上她们几句，她们才晓得，这些银子，是从自己家拿来的，而不是原本就该给她们的。

“太太，还要不要再叠元宝了。”欢儿走进来问，郑太太摆了摆手：“不用再叠了，明儿开始做好事，这些也就够了。”

这起灵之前，还有做上三天道场，宁舅爷要去跪经，翠玉也要住在庵堂里，等到最后一天，再由宁舅爷和翠玉去灵柩前磕头，然后才能请灵上车，往家乡行去。

翠玉的东西已经送到了庵堂里，只等明日翠玉就去庵堂跟着做道场，不过翠玉还是去了铺子里面，所以郑太太才在这里叠元宝，免得翠玉太过劳累。

“婆婆。”郑太太还在想着翠玉，耳边就传来翠玉的声音，郑太太笑着抬头：“今儿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这几日，铺子里都没什么事儿。”说着翠玉就坐在郑太太身边：“楚掌柜还说，可巧了，铺子里也没有那么忙了，我呢，就有空去给我娘起灵了。”

郑太太听出翠玉话中有些伤心，轻轻地拍了拍翠玉的肩：“你娘地下有知，也愿意跟你爹爹回去，一起葬在祖坟。”

翠玉嗯了一声，接着翠玉就道：“我方才回来时候，听下人们说，说大伯母来过了，走的时候，面上还有些不好看，想来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