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难过

张大嫂的话让吴唯林沉默了，接着张大嫂轻声道：“原本，我打算等你们成亲之后，就让你带着妹妹下山去，横竖你在那边，也是有来往的商家。”

只能让吴唯林带着二小姐下山，去过那样平静的生活，至于其余人，他们难以隐于人群之中，也就永远不能过那样平静的生活了。

张大嫂的话让吴唯林沉默了，接着吴唯林就轻声道：“对不起。”

“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还是你说的那句，强扭的瓜，不甜。”张大嫂说着拢了下鬓边的发，吴唯林发现张大嫂鬓边的发里面有亮光闪过，仔细一看，不是亮光，而是白发。

时间过得那样快，张大嫂也不再年轻了，她的鬓边，也多了白发。

“大嫂！”吴唯林又叫了一声，张大嫂抬头看着他：“我晓得你要说什么，我也晓得你想说什么，罢了，罢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吴唯林对张大嫂拱手行礼，也就转身离开。

张大嫂站在那里，过了许久，才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上山，本来也不是张大嫂的意愿，甚至于，成为首领也不是张大嫂的意思，但既然做了首领，那就要保住兄弟们的命。

张大嫂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妹妹了，原本她可以不上山来，而是在山下过日子，如同山下每个女子一样，但张大嫂担心年纪幼小的妹妹在山下过得不好，把她带上了山，然而，一旦上山，就再也回不去了。

风从大门处吹了进来，张大嫂今日穿得喜气洋洋，这风一吹，平常会感到寒冷的，但这会儿，张大嫂什么都感觉不到。

吴唯林走出厅，能听到院子里传来二小姐的哭声，而翠玉站在院子门口并没有进去，吴唯林走到翠玉身后，宋嬷嬷察觉到有人过来，抬头看到吴唯林，宋嬷嬷的神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甚至，宋嬷嬷还瞪了吴唯林一眼。

“是我对不起你们。”吴唯林轻声说着，翠玉转头看着吴唯林：“既然不愿意娶，那就不要答应，在成亲这天，这样做，会让人……”

“我确实拒绝过。”吴唯林看着翠玉的眼睛，很认真地说着，翠玉的眉皱了皱：“那么……”

“但大嫂不愿意，她说，一日为贼，终身为贼。”吴唯林的语气那样轻描淡写，但宋嬷嬷已经差点惊叫出声了，一日为贼，终身为贼。

那她们呢，还能下山吗？还能像平常一样过日子吗？宋嬷嬷很想问一问吴唯林，但就这几日的样子，宋嬷嬷晓得，山上做主的人是张大嫂，如果张大嫂不愿意，那翠玉她们就只能待在这山上。

这山上，哪里就能过日子了，宋嬷嬷看着吴唯林，吴为林迟疑了会儿才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你送下山的。”

按说，这句话会让翠玉安心了，但翠玉却只看着吴唯林，什么都没说，接着翠玉就对宋嬷嬷道：“我们回去吧。”

“大奶奶，我们回去也什么事儿都做不了。”宋嬷嬷提醒翠玉，翠玉笑了笑：“那也不能站在这里，任由冷风吹啊。”

说的有理，宋嬷嬷陪着翠玉回去，吴唯林站在那里看着翠玉的背影，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呢？

哭声一直都没有断，吴唯林看着这一切，四周这一切都是熟悉的，但吴唯林觉得，自己把这一切都搞砸了，而且，错的无法改正。

二小姐被人紧紧地拉住，她哭一会儿，就说要去把翠玉杀了，再不然，就要去把吴唯林杀了，总之一件事，二小姐今儿要杀了谁，才能让心中的怒气平息。

“她要还闹，就不要给她饭吃。”张大嫂的声音传来，众人都松了口气，而二小姐看着张大嫂，眼圈已经红了：“姐姐，你怎么能说是我闹呢，我被人这样下了面子。”

“这件事，也是我想得不妥当。”张大嫂安抚着妹妹，二小姐抬起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她：“是您想得不妥当，还是，”

“强扭的瓜不甜，况且，”张大嫂很想说，如果不是二小姐想着把翠玉带上山来，让翠玉亲眼看着吴唯林和她成亲，只怕吴唯林也就认了这门亲事，到时候，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妇之夫，哪里还能闹出什么事儿来。

“姐姐！”二小姐的唇抿了抿，接着二小姐就轻声道：“当初姐姐和姐夫，也是强扭的瓜，但姐姐你不也这样过下来了。”

“所以我亲手杀了他。”张大嫂语气平静，二小姐的唇张了张就道：“但那也是姐夫受伤了，他活不下去了。”

“那是骗你的。”张大嫂看着二小姐：“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

张大嫂在二小姐跟前，向来都是慈爱的，她们年岁相差的有些大，与其说张大嫂是姐姐，倒不如说张大嫂更接近一个母亲。

这会儿看到张大嫂这样说，二小姐不敢再撒娇了，张大嫂深吸一口气，就对二小姐道：“你惹的祸，我还要把这祸给解决了。”

说的，就是这会儿还在的翠玉她们了，二小姐的眉皱紧了：“到时候，横竖不过就是把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