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修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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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不见月色,似是风雨在即。
越过后山小道,藏经阁掩映在树木间的檐角露出全貌。
女生步伐缓慢而沉稳,姿态从容不迫,一步一步地朝藏经阁走近,在门口停了一下,仰头望了阁楼上一眼,才推门而入。
她径自上楼,向着亮灯的地方而去。
“你来干什么,”未等她走到近前,灯下的人便开口了,“来看我的笑话吗?”
“有何笑话可看呢?”女生停住脚步,幽幽笑了,“想看的人,早就看够了。”
那人不语,淡淡哼了一声。
“你知道昨天,谁来找我了吗?”
“谁来找你,与我何干?”那人语带嘲讽,“玉蟾宫宫主是你,而不是我。”
“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不甘心,对吗,你曾经那么优秀,又那么的要强,”女生向前走了两步,望着桌上平铺开来的纸张和笔墨,笑容不变,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可是没办法啊,姐姐,谁叫你的身份当时没能瞒得住呢。”
那人写字的笔猛地一顿。
“大姨和外公的事若不暴露,我和妈妈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回玉蟾宫了吧。”
“啪”的一声,手中的笔被那人拍在了桌上。
“南宫婉,如果你是专门来揭我伤疤的,大可不必。”
“揭你的伤疤对我有什么好处?”南宫婉嘴角的弧度淡了些,“蓝卓然,我们的外公是同一个人,虽然我很不想承认。”
蓝卓然僵住,死死攥紧了拳。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伤疤,而是整个冰魄家族的耻辱。不过你也确实给我们惹了不少麻烦,当年没有易家相助,此事光靠妈妈和长老是压不下来的,你的命也根本保不住。今日如果不是我有话想问你,你以为我干嘛好端端地跑到后山来看望一个武功尽失,终身禁足的废物?”
“你想问什么?”蓝卓然费了好大劲才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从嘴里冷冷挤出几个字眼。
“我继位的那个时候年纪还小,不懂事,往日里不曾关心,大人们也很少提起,所以有些事压根没去细想,现在越想越不对劲,”南宫婉慢慢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大姨和外公到底是怎么死的?”
蓝卓然怔了一下,浑身颤抖起来。
“昨天来找我的是雨花家的陆周。”
“……阿周?”
“是了,他还问起你的情况呢,我都忘了……你们原是要好的朋友,没把他请进来跟你叙叙旧真是我的过错。”
“无所谓。”蓝卓然垂了眸,态度似乎比刚才冷漠了不少。
“他询问我当年转移剑灵的事,还提到了湘西。他的话倒是引起了我对当年事情的怀疑,以大姨和外公的身体状况,同时‘病死’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丑闻曝光是在他们出事之后,所以应该也不存在‘被流言逼死’的情况,这两个说法啊……骗骗外界也就算了,不要指望骗我,”南宫婉淡淡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对面的蓝卓然,丝毫不给她糊弄的余地,“剩下的可能要么是自杀,要么是意外,对吧?若是意外又是哪种意外?我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联系起来,总觉得蹊跷呢。”
阁楼内一片寂静,此时窗外刮起了风,窗栏于灯影一侧晃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他们出事的时间是南柯137年,正好是麒麟血玉转移前夕,湘西异象四起之时。所以,我怀疑的理由……充分吗?”
蓝卓然脸色微微泛白,却始终闭口不言。
“姐姐,说点什么吧,”南宫婉转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微微笑了一下,伸手覆上窗槅,往外推了些,竟触到了点滴潮湿感,“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出事的时候,你就在现场吧?”
雨落了下来。
黑衣人在夜色中疾走,飞檐走壁,背后的云头刀亮着血色。
鲜红滴落一地,大雨覆盖他们的行踪,同时也暗藏杀机。
错杂的脚步声中,似有一股风过,夹带着与同类有别的气味。随即只听见铮铮清鸣,几具□□同时摔落在地面,连拔刀反抗的机会都不被给予,利落地断了气。
队形乱开,剩余的黑衣人四散而逃,并以最快的速度从背后拔出刀,以血催发,但没有人能快得过那抹黑影。他像鬼魅一般窜至跟前,黑衣人只徒劳地挡了几招,便不留神被一剑贯穿了心脏。黑影精准地落在另一人身后,闪过那人转身挥来的刀刃,直接伸手折断了腕骨,一掌震碎心脉。
鲜血四溅。
“你,你究竟是……”
残存的黑衣人喘着气,惊魂未定地举刀指着逐渐走近的黑影,一句话未完便感觉身体四分五裂,朝着倾斜的屋瓦滑落下来,再也没了力气。
远超于他们的速度和杀伤力,已经很久未曾见过了。
没有人能捕捉到黑影出招的瞬间,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