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婚礼
一丝绯色,说不出来的艳丽绝伦。
一个男人的眉眼,竟生的如此惊心动魄。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他心血来潮时,待她温柔,与她痴缠。
可那种渗入血肉,渗入每一寸骨节的欢愉,是真实的,让她不由得沉沦进去。
纵然,他迟早会离开她。
也不妨,她此时,是拥有他的。
她紧紧贴上他,踮起脚尖,用舌尖,舔了舔他的眉心。
谢行湛仿佛觉得心中那团,本就欲火弥漫的心绪,仿若绚丽烟火忽然炸开一般。
那种酥麻又摇颤的旖旎惦念,如雨后春笋般生长在他的脑海,无论如何都难以摈弃。
可他想要触碰她时,又想起那日她所说,只能强自忍耐,只是紧紧拥着她。
可愈是忍耐,那念头便愈发难受,如羽毛轻轻的撩拨着,只叫他如坐针毡。
他近乎要失控,可每每又能自抑。
凭借自幼毒素游离于全身经脉,五脏六腑,仿佛被各式各样的毒液,啃噬、消融。
所以,好在,他的忍耐力不错。
即便如此,他也舍不得放开她。
下一刻,轻柔婉约,犹如清泉般清脆的嗓音,落入他的耳畔。
“我嫁的,不是你,对么?”
谢行湛有一瞬间的僵硬。
那恰好,这份僵硬,被陆温捕捉到了。
她很敏感,拥他时,知道他微微颤了一颤。
谢行湛眸中泛起波澜:“我又一次骗了你。”
陆温羽睫低低垂着,声音很轻:“为什么,为何要骗我说,我嫁的是你。”
谢行湛沉默着,从冷泉中立起身,带起无数剔透的水珠:
“可能是,贪得无厌吧。”
他不知道他的生辰,幽伯没有告诉过他,只告诉他,他是裕丰元年生人。
于是,他将自己裕丰十七年,探花揭榜的那一日,当作自己的新生。
他还记得,他给自己定的婚期,也是四月十四。
前一日,他推开房门,分明四周冷淡寂静,他却莫名闻到女人的甜香气息。
昏暗的光线里浮动着甜柔的蜜意,只有地上凌乱的雪白衣带。
昭示着房内有个陌生的女人,正躺在他的床上。
他不喜欢这样的甜腻的香气。
他皱了皱眉,缓步行至床榻边。
屋内那黄豆大小的烛火,被袅袅微风,吹拂得摇摇烨烨,房内若明若暗。
他揭开锦被,看见床榻上那人,脸颊绯红,微微发着颤,想来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因为紧张,所以不敢直视他。
因为,她如果敢于直视他,就会发现,他那张宛如冬雪冷玉的面容上,着一双同样似冰雪般冷漠的眼睛。
他静静的看着她光洁莹润的身体,没有喜悦,没有好奇,更没有情动。
她羽睫微颤,毕恭毕敬的伸出莹洁如玉的臂膀,将整个身子都立了起来,欲将自己柔软的身躯贴上来。
他没有容忍她的放肆。
实际上,他给了她机会。
只要她滚下去,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她拥了上来,这叫他莫名生出反感。
事实上,他讨厌任何人触碰他。
他想了想,将人丢进了他的私牢。
他继承了幽伯的传统,偶尔,也喜欢捣弄捣弄药人。
他做完这一切,只觉得疲颓。
他想,自己该成婚了,习惯了热闹,习惯了她陪在他的身边,就会忍受不了现在的冷清。
婚期定在四月十四。
他向陛下递上折子,自己要成亲了,希望陛下能够允准一日休沐。
他备好一切,谢府挂上灯笼彩帐,他伏在书案边,一字一句的写着婚书。
“奉日月为盟,昭天地为鉴。”
“拜先祖为证,敬父母为凭。”
“择吉日与陆氏云栖,于裕丰二十二年,四月十四日暮春时节,结为夫妻。”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驾谱”
“此证。”
旁人娶亲,都是大事。
总是要唤些宾客,至交,拜天地父母,迎八抬大轿,再唤些唢呐弹唱,梨园戏子,高高兴兴的热闹一场。
只有他,另当别论。
举行了一场极荒唐的婚礼。
没有宾客,不设礼乐,甚至连新人,都没有。
谢行湛时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