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太后陪着两个小家伙走了一圈,便生了汗,叫管事宫女和乳母好生照料,自己朝着司徒娴烹茶的临溪亭走来。
“他们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母后可有累着?”司徒娴远远见太后被宫娥簇拥往此处缓缓走来,忙站起身迎去,顶替了搀扶着的嬷嬷。
“年龄大了,是有些力不从心。见他们健健康康的,哀家很欢喜。”太后任由她伺候着在临溪亭中坐下,夸赞:“你把孩子们教得很好,识大体懂礼貌,辛苦了。”
她奉上茶盏,命随侍们退下些,声音不大不小将自己的想法说与太后听:“学府的夫子皆是世间少有的人才,他们的教导确实甚好。待过几年,小雨小风都要继续学习国策国论,将来无论如何都有兄弟姐妹帮衬。”
太后垂眼抿了抿杯沿,润嗓后:“这事你与皇帝商量便是。”转念一想,抬眸看向司徒娴,“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莫不是因这事?他不同意?”
司徒娴摇头:“不是为此,他对小雨向来不在意,如今怕是连女儿的名字封号都不清楚。”
当初她生下双胎,颇为费力,此后元气大伤中药调理三年才断了药,因产乳太少身体劳损,便没有像秦琏那时亲力亲为。
出生时,秦瑾比秦瑜瘦小孱弱,百天时,秦瑾肉眼可见的比秦瑜圆润。这时她才知道,秦君铭的偏心有多偏儿子。由于他甚少过问秦瑜,乳母等人也都见风使舵对秦瑾更上心,自此秦瑜都是她亲自抚养,与她素来住一个院子,学业等事也是她安排。
关于秦瑜的封号,那是登基后的事了。
筹备册后大典时,关于秦琏秦瑾的封号已定,甚至二人居住的宫苑都在收拾了,秦瑜的却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她备了茶点,抽空去永安宫寻秦君铭。
任福乐快步迎上来,态度毕恭毕敬:“参见娘娘,皇上正忙,安排您先在偏殿候着,等下得闲便至。”
司徒娴没多说,去偏殿坐着了,让任福乐给她找两本杂书打发时间。“有劳公公。”
“娘娘太客气了,这都是奴才的本分。”任福乐指挥永安宫的小黄门把所有都安排得妥当,“那娘娘您自便,奴才就候在院子里,有事您吩咐。”打千退了出去。
这一等,便是自天亮至天黑,翻完了几本书,小憩了会儿,依旧没能见到大忙人秦君铭。
有掌灯管事领着黄门来请示,司徒娴召来随行的如意:“不必点灯,让他们退下吧。”
如意前去交涉,她没听见说了什么,一堆人静悄悄的离开,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皇宫的侍仆,规矩颇多甚严,做事都是安安静静的,她才在这皇宫住了半个月就厌烦了。
太静了,总觉得压抑,也有莫名的恐惧。宫人们的鲜活生命,多的是这样安静寂灭。
年少时怕黑怕孤身一人,现在竟是要强迫自己适应习惯这些。
独处在黑暗中的陌生地方,总会思绪纷飞。
戌时三刻,秦君铭拖着疲惫的身躯来见她,入目是黑漆漆的与周围灯火通明格格不入的偏殿。太累了,便也懒得过问怎么不点灯,自己吩咐任福乐安排人点灯。
“不必多礼。你也没用晚膳吧,我命御膳房做了些清粥小菜,一起用点。”他扶起想下蹲行礼的她,没松手,虚牵着她走到圆桌旁坐下。“有话吃完再说。”
她颔首应下,三个时辰没进食确实饿了,御膳房的手艺没话说,色香味俱全。
他见她吃得香,也多吃了碗粥。
“多吃点不碍事,我们都瘦了。”她这会还笑意盈盈,劝秦君铭再吃些。他的饭量和先前比确实少了,上次共进晚膳是为先帝侍疾前,这么一算,竟有快三个月了。
待宫人们收拾桌上残局,秦君铭漱口后看她:“若是之前那些事,不必再说了。”
她抬眼看他:“今天是为了小雨的封号,你还记得你有个女儿吗?”
他扶额眼神避开她的视线:“忙忘了,就说总记得有个事还没做,原是这事。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怎么会不记得。”
他命任福乐备纸笔整理御案,伸手牵起她:“儿子们的封号都是我定的,女儿的你来定吧。我们的闺女,是世间最尊贵的公主,封号封地可不会马虎。”
冠冕堂皇。司徒娴心里不爽,面上不露,顺势走到御案前,提笔写下两字:“荣泰。”
“看来你早有准备,那定下这个。封地我与诸位大臣再议后,选几个地方,送去丹阳宫你择一个便是。”秦君铭吩咐任福乐收拾御案,耐心地给她净手,语气温柔:“我今夜还有要事要议,你若回丹阳宫去路上小心,留宿这里也可。”
“这么晚了就留宿吧,你忙你的,我这没什么事。”她笑得温婉,把他一路送到主殿,见他进了殿门,淡了笑意,拢了拢披风领着宫人们往寝殿去。
留宿永安宫不过是换了地方独守空房,秦君铭知道她入宫后睡不安稳,为了不打搅她睡觉,在御书房整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