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祖父回京（二）

千盼万盼，全家度日如度年，那煎熬的日子里，总算是过去了，祖母时常坐在堂前，摩挲着祖父出征前留下的旧物，眼神满是牵挂与留恋，都没了和我嬉笑玩闹的兴头。终于，等到了祖父回京的这一天。

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微光轻柔地洒进院子，我们就早早洗漱整齐，怀揣着汹涌澎湃的喜悦，出城门迎接祖父归来。一路上，我和哥哥叽叽喳喳，说要第一个扑进祖父怀里；姐姐虽矜持，可眉眼间难掩激动，手中紧紧攥着手帕，都攥出了褶皱。

当我们到达城门口时，眼前的景象好不热闹。早就有许多百姓聚在那里，人群熙熙攘攘，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咱大将军可算回来了，这些年在外御敌，没少受苦，可保了咱一方安宁呐！”一位老者满是感慨，周围人纷纷点头应和，“就是说啊，没有大将军保家护国，哪有咱们的太平日子，当得此荣，皇上英明神武，决策好，派这么厉害的将军出征！”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质朴言语里满是对祖父的尊崇与感激。

诸多朝中大臣身着朝服，衣袂飘飘，神色庄重；太子殿下一袭华服，气质不凡，温润如玉的面庞透着期许，都来城门外迎接祖父。父亲和大伯挺直腰杆，满脸骄傲；哥哥、堂哥们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弟弟们则蹦蹦跳跳，努力踮脚张望，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他们全都候在最前列，翘首以待。我们女眷不便挤入人群，便在城墙上翘首以盼。

等了大概一刻钟，远方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贯耳，祖父带领 1000 人马的身影出现了。祖父身着威风凛凛的铠甲，日光倾洒，甲胄熠熠生辉，红色披风烈烈飞扬，仿若战神降临。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庞坚毅，虽历经征战、风霜满面，可那股子豪迈之气丝毫不减。身旁的将士们亦是精神抖擞，队列整齐，气势如虹。

城门缓缓打开，百姓们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呼声似要冲破云霄。祖父下马，稳步前行，朝众人拱手致谢。大臣们纷纷上前寒暄，太子殿下亦微笑着夸赞祖父战功赫赫。父亲眼眶泛红，大伯拍着祖父肩膀，一时竟说不出话。

待祖父见过众人，我等女眷匆匆下城，围到祖父身边。祖父看着一大家子，眼眶湿润，挨个将我们打量，粗糙的大手摸摸这个头，拍拍那个肩，口中念着“长高了，长大了”。正说着，大伯家中最小的堂弟一头扎进祖父怀里，带着哭腔喊：“祖父，您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您不回来了！”祖父哈哈大笑，将堂弟高高抱起，“傻孩子，祖父怎会不回来，这是咱家，根儿在这儿呢！”

回府路上，百姓夹道欢送，撒花迎接，街道两旁早已密密麻麻围满了百姓，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男女老少皆身着新衣，手持五彩鲜花，翘首以盼。祖父的队伍刚一现身，欢呼声便如汹涌浪潮，瞬间席卷了整条长街。“恭迎大将军凯旋！”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百姓们纷纷将手中的花瓣奋力扬起，一时间，缤纷的花瓣似漫天飞雪，悠悠荡荡飘落，为归家的队伍铺就了一条馥郁花路。孩子们挣脱大人的怀抱，嬉笑奔跑着穿梭在人群缝隙，小脸红扑扑的，小手飞快地捡拾地上花瓣，还奶声奶气地嘟囔着：“多捡些，给小伙伴瞧瞧，这可是大将军回府的花瓣！”姑娘们羞涩地将精心编织、点缀着美好祝愿的花环递向祖父的随从，眼中满是倾慕与敬仰；青壮男子们则挺直腰背，握拳振臂，以军中礼仪向祖父致敬。

祖父身着战甲，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姿笔挺，威风凛凛。他面带微笑，频频拱手向百姓致谢，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熟悉又热忱的面庞，眼眶不禁微微泛红，满心感慨尽在这无声的动容里。那历经沙场的冷峻面容，此刻也被这浓浓的温情柔化。

到家后不久，一阵急促且规整的马蹄声、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府中的宁静。原来是宫里的公公们浩浩荡荡地来了，打头的还是老熟人顺德公公，只见他手捧明黄圣旨，身后跟着一列侍卫，抬着一箱又一箱赏赐，浩浩荡荡鱼贯而入。那赏赐品类繁多，绫罗绸缎流光溢彩，仿若涌动的云霞；金银珠宝在日光下璀璨夺目，晃得人睁不开眼；古玩字画精致典雅，透着深厚底蕴。

“林府接旨！”顺德公公尖着嗓子宣读圣旨，盛赞祖父劳苦功高、护国安邦，夸赞林氏满门忠烈。因祖父被赐过免死金牌所以不用跪，于是父亲带领阖家老小齐齐跪地，谢主隆恩之声铿锵有力。这阵仗引得街坊邻里纷纷围聚在府门外张望、议论，消息仿若插了翅膀，迅速传遍京城每一处角落，成了城里百姓一段时间的谈资。茶余饭后，街头巷尾总能听到百姓兴致勃勃地谈论林府荣耀，艳羡与尊崇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