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花开
远处是一道绯红,榻上的青色纱幔拂过微风赶趟儿似的凑到少女鼻尖打转。
睡梦中,榻上之人不安分的翻了翻身,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折扇,宝贝地搂在胸前。
“阿茯,仓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猛然睁开双眼——眼前并无一人。
正思索着,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少女朝殿外望去。
远处赫然站立着两人——阿娘和……
少女揉了揉眼,站在阿娘身旁的那人始终看不清脸。
看到阿娘,心中欢喜,拿着折扇,鞋子都未来得及穿上,翻下榻,赤足朝殿外跑去。
“阿娘!”说着,一把搂住妇人。
视线一瞥,刚才远处瞧着的那男子正紧盯着自己,一时心里发怵。
忙拉住妇人的手就要朝寝殿的方向跑。
妇人蹲下:“这样急,鞋子都不曾穿上。”
“娘亲忙,不常来看阿茯,听见娘亲唤我,我就跑来了。”
妇人低头,将茯的鞋子穿好。
“仓宁,娘亲近来有要事处理,恐怕要离开越灵一段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说完,眼中含泪再一次抱住少女。被这突然一抱,少女反倒安慰起妇人。
“阿娘不哭,我会在此处乖乖的等阿娘回来。”
“对了、阿娘,你几日能够回来,三日还是五日?”
“仓宁乖,三日、三日之后阿娘就回来了。”
“可是……”
少女若有所思,话说到一半,低下头去。
再抬头时,身旁的两人早已走远,望着即将要消失的背影,少女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可是,再过一日,便是我的生辰——”轻声说完,倔强地擦去眼泪,望着天边的一道绯红……
暖炉中炭火发出呼呲呼呲的燃烧声,书房桌案上是今日刚送上来的册子。
女子单手扶额,双目紧闭,似乎正陷入一段痛苦的回忆。
忽然睁开双眼,长长吸了一口气,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陈设。
“怎的梦到这些……”
茯小声说道,接着拿起竹笔,看着案上注解到一半的册子,定了定神。
阿卿捧着书,跪坐在暖炉旁,身上裹着大氅。
头发长了许多,都整整齐齐的用发带简单的束了起来。白皙的脸比初来时添了红润的颜色。
两眼盯着书,正看得入神。
听到屏风后面有人说话,阿卿放下书,走到里间。
“师父,可有什么吩咐?”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茯眼底掠过一丝惊诧。
“师父?”
少年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将仓宁拉回现实。
“过来帮、帮我研磨吧。”茯指了指右手边的空位,示意其坐下。
阿卿走上前,端坐于案旁。拿起砚石,细细地磨着。茯放下笔,打量着眼前之人。
“你这头发,自己束的?”带着疑惑的语气,开口问道。
“回师父,是弦桃姐姐。”
“午时,用完膳,弦桃姐姐看我头发长了许多,有几捋都散在眉前,她说师父向来喜爱整洁。”
“不想师父看着心烦,便用发带绑了上去。”
“如此也好,看着清爽,如今你走近了,师父才瞧见,你这个子也比来时高了不少。
给你的汤药和心法你要好好用起来,赶快将身子调理好,我才好教你些别的。”
“阿卿明白师父的苦心,一定竭尽所能,感谢师父的再造之恩。”
“自打上次教你辨认草药花典,我便想问你,你年纪虽小,这殿中古籍书卷翻阅理解起来竟毫不费力。可是上过学堂?”
阿卿耐心听完茯的疑惑,停下手中动作,笑着作答:
“师父可还记得,阿卿同您提过的那位素七大娘?”
“记得。”
“我以前住的地方,名唤驼泽城,是天子脚下最繁华的城镇。那里有数不清的学堂和教书先生。”
“但…他们大多都要收取三十文学堂费,我哪里有那些钱。所以也未曾上过学堂。”
“说来也巧,素七大娘的酥饼铺子紧挨着学堂,里面说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学堂中有位先生叫做涛九,是素七大娘的哥哥,他常教我认字,还借我书看。”
“先生常夸我悟性高,读书有天赋,后来……”
少年收住脸上的笑意,语气转变。
“后来有一回山上的贼匪下来作乱,正逢着官府老爷过寿。
城中衙役官员都去祝寿了,出了乱子又没人管。素七大娘为了保住酥饼铺子被掳了去。”
“涛九先生联合其他两位学堂先生到官府状告,连官府老爷的面都没有见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