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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她。
殷舸双手捧着蛋糕,从剔透的玻璃纸后露出小半张脸,她笑出两个浅浅的笑靥,“生日快乐哦表弟!”
见他眼神不像往常沉静,也没有马上回答,殷舸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醉啦?”
谢藏下意识抓了她的手,“晕,别晃。”
殷舸稀奇得围着他转了两圈,见他确实不太清醒,于是把蛋糕塞进谢藏手里,“交给你保管哦,抱好了。”
然后她摸出车钥匙。
那辆让褚玉文眼热的越野车滴滴两声,亮起了车灯。
“上车,表姐带你去醒醒酒!”
谢藏呆呆的跟着坐上了副驾,乖乖系好安全带,然后抱着蛋糕问殷舸:“你要带我去哪啊?”
他根本没问为什么殷舸出门一趟就多了辆车,更不知道这车值多少钱。
这个女人跟魔法变出来的似的,她见谁都笑眯眯的,肚子里像装了一台相声班子,说起话来满嘴跑火车。
就算殷舸说这车原本是南瓜马车的现代版,谢藏也只会点点头,说哇好神奇。
醉有两种,一种是鸟醉,喝多了像八百只麻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种是猪醉,喝到位之后死猪一样鼾声震天。
谢藏不属于上述两者,他醉得很有条理,在殷舸出示了国内合法驾照后,他像个太爷一样老神在在瘫在符合人体结构的皮椅上,目视前方,满脸的随便吧。
只差说脱口而出一声“驾!”就能策马天涯,指哪打哪。
平洲属于三线城市,夜里大路上像静街一般空旷,性能极佳的越野车风驰电掣地掠过主干道,向着滨海公路冲去。
几个加班结束回家的人侧面被车速带起的风惊了下,纷纷指着车尾气感叹。
“这是哪家的富二代带妹兜风啊?”
“人比人气死人啊。”
妹抱着蛋糕盒子舒舒服服窝在座椅上,被车内播放的古典音乐哄得昏昏欲睡。
“你是不是超速了?”
十六岁就拿到驾照的殷舸冷静道:“没。”
她心虚地瞥了眼仪表盘,若无其事的踩了点刹车。
身边的人感受到车的动势减缓,嗤笑一声,满脸的我看破不说破。
“表弟,你不想见到今天那个余老师么?”
谢藏心口中了一箭,小人B死灰复燃,呐喊着:我就说吧!她好懂我!
声音却淡定无比,“没有。”
“哎,表弟,我怎么说你呢?你就是太爱委屈自己,随心所欲一点不好么?”殷舸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撑在车窗上,像个知心大姐一般,“刚刚见了我,你眼睛都发光了,肯定是饭桌上受委屈了。你这心理活动都写在脸上了。”
“我发光了吗?”谢藏被噎了下,第一次说话前没有思索再三,脱口而出道:“我什么时候不是板着张脸。”
殷舸轻笑一声,趁着等红灯的功夫,她探身端详着谢藏的脸,“我看看,现在是在心里骂我了。这说明我说对了,你确实不想见她。”
这是第二次和殷舸离得这么近了,路灯的淡蓝色混着红色信号灯,交织出迷蒙冲突的颜色,谢藏甚至能看到她眉骨下的一颗小痣。
他抿了抿唇,逃一样的把眼睛挪到窗外,语气里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虚,“我没骂你。”
“还在骂。”
“没…… ”
“又骂了一句。”
“眼珠子四处瞟,就是不看我,还不承认骂我?”
谢藏忍无可忍,终于直视她的双眼,“绿灯了,快走。”
“看来真喝醉了,都开始顶嘴了。”殷舸得胜,满面笑意的重新发动车子。
她细长的手指把在方向盘上上敲敲打打,窸窸窣窣的很有节奏,徒留谢藏坐在阴影里,无声看着她的侧影咬牙。
和殷舸见面不过半小时,他一整天的阴郁都不见踪影,像是一只手伸进他胸腔里,不讲道理的把那些纠缠他思绪的往事如今提起,然后轻飘飘的捏碎丢掉。
越野车停在一处废弃港口,他们站在车前,面前是腥咸湿润的海风,背后汽车的余温烘着脊梁。
更远的黑夜里,轮船汽笛悠长动听,顺着风飘进耳朵。
夜里的大海不好看,黑漆漆的海天一色,天上连颗星星都黯淡无光,更别提月色了。
这一点都不浪漫,可就是这样的不浪漫,才更加适合两个人当下的关系。
他们不是情侣,不是挚友,除了殷舸胡诌的表姐弟关系,充其量只是两个相处不错的室友,之所以互相陪伴的来到这里,无非是一个喝醉了,另一个不适应驾驶座在左边的车,想试试车。
他们心里都长舒了口气,彼此都觉得对方是个知情知趣的人。
谢藏懒懒散散的靠着车前盖,嗅着海风里湿润的气息,脑子里有七百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