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白日

他师尊穿上白色，看上去有一种带着神性的安静和漂亮。

“我师娘亲手葬下了他，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为师尊哭。”陆还凛垂着眼眸，声音清冷，也动人。

姜绾坐起身来，眉眼轻弯，“你说的，他们这是相敬如宾。只是……夫妻几百年，她为他哭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只此一次？陆还凛，很多事，也许只是你没看见罢了。”

陆还凛眼底覆着雾气，克制不住一般低下头，唇线紧抿。

良久，他抬头，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发间的铜花簪摘下，散落她一身如瀑墨发。

凛冬白日，抵死缠绵，一室旖旎。

姜绾终于知道他说的“明日开始，你会很累”是什么意思，只是这旖旎，也确实来的太过突然了些。

“糯糯，十日内让你突破渡劫期，好不好？”他说着惊世骇俗的话，喘息声却让她心跳加速。

姜绾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事到如今，不好也得好。

她尖叫连连，却主动将他攀的更紧更深，陆还凛便知道，她在说“好”。

姜绾一心想要活着，所以和一个深爱着从前的那个“她”的人如此，是完完全全的私心在纵容自己。

她对陆还凛有好感，但哪怕她叫了再多次夫君，都很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爱情很好，但不是最重要的，生命和生活才是。

这十日，白天夜里，姜绾不是在双修，就是被陆还凛拉到昆琅山上吸收天地之精华，于山林之间入静观心。

她以水为基，神光为用，意属土护体，不断的淬炼精炁神，直到精气神三清，化为先天一炁。

第九日的午时，青天白日一道雷，姜绾自己主动扛下，就这样突破了渡劫期中期。这世间唯一的渡劫期魔修，在这座偏僻的村庄诞生了，可陆还凛却还觉得不够。

“夫君，这世间入渡劫期的修士能有几人，我完全有能力自保了。”

“不行，不够。”

“陆还凛，你不会是想送我上大乘期吧？”

“可以吗？糯糯上大乘期，好吗？”

姜绾：……我只是想保个命，你却想让我和你做并肩第一？

……

姜绾还是没有上大乘期，因为时间不够了。

但陆还凛着实很厉害，他虽是大乘期后期的修士，但无论是他的法力还是道行，实则都已经大大超越了大乘期的水准，甚至不似这玄州能有的修为。

短短十日内，让一个化神期的魔修进入渡劫期，是极其可怕的速度，更是难以言喻的疯狂之举，逆天而行，不外如是。

只是，姜绾心中仍挂念着程绫那边的事，毕竟，哪怕她已经进入了渡劫期，也不得不担心剧情杀这种无解的东西。

姜绾坐在秋千上抬头，眼神示意陆还凛替她推秋千。

他听话照做，秋千悠悠晃动起来。

“陆还凛，你想杀玄凤思我理解，但你想杀许栖元又是为什么？是……是为了证道吗？”

最开始遇见陆还凛的时候，他说若是她去找许栖元，他就会杀了他。

但如今，姜绾已经不信他这一套说辞。

虽然陆还凛的精神状态常常让人担心，但她觉得他不是那种意气用事乱杀人的人。

他非要杀许栖元，难道是想杀情敌证道？

陆还凛踱步转到她身前，轻声道：“糯糯，悟道和证道都是很难的事，不是练成什么功法，就是悟道了，也不是杀了谁，灭了谁，就是证道了。”

“哦，听不懂。但你不能杀他。”

“为什么，因为你说的那个秘密，你要对他好？”

姜绾低着头不说话，晃荡的秋千渐渐停了下来。

陆还凛蹲下身子，轻轻抬起她的头，眼神专注又平静，“糯糯，我们不会有孩子，是吗？”

“嗯，不会有。我不要。”姜绾敛目，以他的修为，也许早就已经知道她身上有石蛊。

“好。”

姜绾看着他情绪莫测的眼眸，不知为何有些笑不出来，只能扯开话题，“陆还凛，阿狰在哪？”

“它在不周山等你，明日你就能见到它。”陆还凛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温柔，“糯糯，快到上元节了，陪我去镇上提前买些元宵吧。”

姜绾怔愣，“啊，要元宵节了吗？我，我这是修行修傻了，连春节是什么时候过去的都不知道……”

陆还凛牵着她的手站起身来，抬手拉开结界，转头道：“前几日深夜里如此热闹的声响，你都一概没听见。”

“我没听见怪谁？难道怪我吗？”姜绾被他牵着走，忍不住撇撇嘴。

他轻笑：“怪我。”

当年姜绾开糖饼店的铺位，如今已经换作了一家糕点店。可能是因为靠近上元节了，店铺里开始排起了队，生意很旺。

姜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