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怎么,担心我?高启盛挑眉:不会是小叔叔不在家睡不着吧?
黄瑶差点没忍住想露出嫌弃的表情。
看着黄瑶那个稍微有些扭曲的五官,高启盛的心情再度变好:回去吧。
黄瑶不再说话,沉默地下车。高启盛深深地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女孩子的背影纤细,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卷起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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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屯门码头。
唐小虎打电话来说蒋天约他见面,高启盛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自己送上门来。
毕竟过去四年里两个人打照面的次数可谓是少之又少,上次见面,高启盛送了他一枪作为告别礼。
屯门屋邨多,混杂的人员也多,铺下线并不难。
刚到香港时,屯门很快就成为了高启盛发家的源头,暗线早已铺下,他过来只需做未尽之事。
四年过去,手下已经不再需要这么多小点,但屯门还是留了大半,尽管被蒋天闹腾折掉不少地方,但在屯门场子最多的,还是他高启盛。
蒋天敢约他在屯门见面,想必是有备而来。
夜晚风大,高启盛依旧是白天那套白色休闲装,刘海被海风吹得凌乱,蒋天见着他从库里南下来,几乎没认出来。
唐小虎在现场等着,高启盛示意他留在原地,独自一人过去。
这是高启盛那小子?他手里捏着茶杯,转头问身后的小弟,又把头转回去打量走向他的年轻人,声音高了八度:这是高启盛那小子??
高启盛还没走近就被蒋天那高八度的声音刺得眉头一皱,一把年纪还这么聒噪,上次那颗子弹真应该喂进他嘴里。
蒋天面前支了张简单折叠桌,上面放着功夫茶,面前另外放了一张空的塑料椅。
高启盛用脚踢踢那张廉价的塑料椅:蒋老板,看来日子过得还可以啊。
蒋天找人怼掉他几个场子,他就找人去蒋天的场子赚回来,损失的钱一分也不能少,还得加倍奉还。
高启盛刚来就给他落了面子,蒋天不能说什么,关系一旦陷入僵局,后面想再谈条件可就难了。
他咬了咬后牙,肥胖的脸上能看清肌肉起伏,高启盛满意地落座:蒋老板这么好心情,大晚上还找我出来喝夜茶。
蒋天给他面前的茶杯添上茶水:别来无恙,最近你的人在我的场子活跃太频繁了。
高启盛连正眼都没瞧他,他当蒋天有什么事好对他说呢,就这,还不如在家逗小狗。
频繁?高启盛声音冷淡:蒋老板托人关照我,我回个礼,也算是晚辈的心意。
他的语气里全然没有场面话该有的礼数,连装都懒得装。
小高总。蒋天摸摸扶手,发现是塑料椅又讪讪地收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高启盛最烦这样的长篇大论,起身准备离开,蒋天没忍住,摔了手里的杯子:高启盛,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下一秒,蒋天的眉心中间出现一粒红点。
比蒋天更快发现的是他的身边人,同时猛地掏枪指着高启盛。
蒋天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脸上的肌肉抽搐和惊慌在须臾间闪过,又恢复了原样,但高启盛没放过任何一丝细节,统统收入眼底。
蒋天。高启盛开口,眼神凌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蒋天声音平稳,呼吸节奏却有些乱:我这边人比你多,你就不看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快?
高启盛唇角勾起,可不管怎么看那都不像善良的笑容:蒋老板,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样的台词。
他的面色沉下来,微微昂首,犹如看渣滓般的眼神不屑地投在蒋天脸上:尽管开枪,你的老巢一炮轰不掉算我输。
你敢!蒋天面色涨红,声音洪亮。
试试嘛,不过就是几十条人命,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捡点碎屑。他语气冷淡,拿起桌上的茶水,淋在蒋天面前的地上:京海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
蒋天身体僵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京海什么事情?
再装就没意思了,蒋老板。高启盛又换上那副毒蛇的笑容面具:胆子够大啊,在京海也敢下手。
高启盛轻轻掸了掸裤子的灰,语气里一派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惜了,没成功。
胆大的人是你吧。蒋天的声音因为海风和恐惧听起来有些变形:高启盛,那可是京海!
我为什么不敢?高启盛毫不客气:京海又如何,香港又如何?
蒋天被他的高傲和不屑震得说不出话,他跟高启强打过交道,也与高启盛打过交道,这高家小公子,比哥哥更狂,更疯。
蒋天,你知道你为什么输吗?高启盛不屑地将手里的茶杯随手甩进海里,转身离开,他的声音被海风吹得很碎,像玻璃碎块扎进蒋天的耳朵里:因为你的命就是如此。
留在原地的蒋天愣愣地跌坐在凳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