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
公主刚至霁月殿,徐氏已经在殿门口等着了,恐是知晓公主的性子,刚见到公主便欠身行礼,“奴婢见过公主,娘娘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由徐氏引着路公主很快就到了地方,刚一脚踏进门对上眼帘的却是木制轮椅,一身月白锦衣,长发由白玉扣束起又常常垂下,眉目清秀的翩翩公子。
公主的心霎时间松下来,无意识的喊出声,“哥哥——”
“嗯,黎儿。”他眉眼跟云黎有几分像,只见他眉眼弯了下,音色倒是格外温柔,像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他便是云璟珩,乃是跟云黎一母所生,当时云泽序刚刚坐上皇位,朝中局势不稳,不久便立宁薇为后,后来才有消息传出来宁薇有了身孕,到底是有人使了手段,云璟珩自出生双腿便无力行走。
这么些年下来反倒是将他养成了不骄不躁的性子,格外的沉稳。
公主忍不住弯了下唇,她知道这次云璟珩过来是来给她撑腰的,每当公主要惨遭挨骂的时候,云璟珩每次都能抓住时机赶过来救场。
“云黎见过母亲。”公主欠身朝宁薇行礼。
宁薇头戴凤冠,年近四十的年纪,脸上竟看不出一丝皱纹,保养的极好,她左胳膊倚着扶手借着力,脸色依旧沉着,见云黎来了也不赐座,“你将那孩子从牢里带走了?”
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是。”
“黎儿,你跟我说说为何将他带进宫来。”到底也是自己的孩子,宁薇虽贵为皇后,可以对任何人沉下脸来,独独云黎她舍不得,可此事却闹不得,只好问起缘由。
公主看了眼璟珩,璟珩朝她微微点头笑了一下。
好似再说,“无妨,不要怕,可以说。”
宁薇被这俩孩子整的没脾气,“看你哥做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
徐氏在一旁也悄悄的捂嘴笑起来。
云璟珩弯着唇笑,随后又拿起壶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副不走了的样子,他倒是也想听听关于那人的事。
“那好歹给黎儿赐个座啊~”公主撒娇炉火纯青,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此话一出,宁薇无奈又宠溺的摆了摆手,公主这才坐下。
“母亲,你不知道的,当时我在明月楼里碰到他,他老可怜了,关在小笼子里,被老板当成拍卖品卖,价高者得。”
“人牙子买卖?日后让端王去查此事。”宁薇属实不知道这锦都竟还有此买卖,没有人性,“既是如此,给他找个差事也好,何必带到身边。”
云璟珩也不插话,只是静静的喝茶,静默的犹如一幅画。
公主连自己也说不清,可有些事讲究眼缘,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倔强,“黎儿想留下他就留呗,为何还要理由。”
宁薇到底也是不放心,挥了挥手徐氏便知道她的意思,随后便递来了梳子,宁薇拉着公主云黎坐至自己身边,宁薇便开始给公主云黎梳头,也说出自己的顾虑,“你想,那小子比你还小上两岁,又在明月楼长大,万一生出了阴暗心思,我怎么能放心?”
公主垂下头安安静静的坐着,她心里有预感云政不会这么做,可她却用言辞讲不清楚,纠结了半天才道,“我救过他,他不会恩将仇报的。”
宁薇摇头,心里直道黎儿心思简单,还从未见过这人世的险恶,“若是其他物件我还相信,可是人,人心隔肚皮,心思复杂得很。”
公主听着母亲这话像是不相信云政,又害怕母亲将云政关进牢里,或者送走,公主偏头和宁薇解释,“母亲,你知道这三天阿政去干什么了吗?”
“什么?”
“他去给我摘荔枝了,为了买到新鲜的荔枝,他没有钱,就将自己最值钱的那把剑抵去了。”
宁薇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公主着急,握住了宁薇的胳膊,“母亲,就让他留在公主府,好不好?”
云黎难得有自己想要的,宁薇一时间也难以做决定,倒是一旁看戏的云璟珩在喝茶的间隙,看了眼公主云黎的神色,倒还像是真的。
“先留着吧。”宁薇舍不得说重话,那孩子留在公主府的事着实有待考量,这事情容不得沙子,随后便转了话锋,“听说长信那孩子是要从边关回来了?”这话明显是问云璟珩的。
“是,说是最多一两月便回来。”云璟珩放下茶盏。
“也好,你们也可以聚聚。”
“母亲,那没事的话,黎儿就……就回去了?”公主云黎说这话时并没有底气,毕竟每次犯错,不管大小,母亲总是会罚她的。
云黎脚底抹油就要溜。
“敢。”宁薇看着她胡闹,最后还是说了惩罚,“近日胡闹的很,随意出宫不说还随意带人进来,教你学的规矩都白学了,回去给我绣两个荷包。”
“绣荷包?”公主云黎眼睛都睁大了,女红?这可不行,她最是摸不来女红了,她又折回来企图跟宁薇有商有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