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娃娃

蒋易帆摇摇头，把其中一张递给她，“没有，照得很好。”

余淼接过来低头一看，就见照片里最左边的自己神色淡淡地瞪着摄像头，眼里透出一丝不耐，看上去好像确实有些凶。

而被她赌气挽住小臂的蒋易帆却笑得一脸灿烂，眉眼弯弯似月牙，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这还是余淼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张扬，倒衬得自己那微微勾起的嘴角都显得有些过于严肃。

看来蒋医生确实是真的很喜欢圣诞老人呢，余淼垂眸想道。

两人顺着人流向安和街深处走去，两旁的商铺门口立着巨大的红色广告牌，上面写着各种满300减30，满500减50的标语，有的甚至还在门口堆了个半人高的雪人，戴着圣诞帽，围着红色围巾，手里同样插了个小广告旗，好似在说：“别犹豫，快来买我！”

广告的效果确实不错，迎着余淼她们走来的路人，基本每人手里都提着大大的购物袋，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悦的笑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余淼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晚见到的行人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的。

越往深处人越多，余淼和蒋易帆原本还隔着半米远的距离并排走着，后面只能肩贴着肩，时不时蒋易帆还得伸手将余淼往自己这边带一下，以免被路人撞到。

“小心，看路。”再一次搂着余淼避开人流的蒋易帆微微蹙眉，淡淡开口道：“抓着我的袖口吧。”

余淼眨眨眼，没想太多，很自然地伸出手抓住蒋易帆袖口。

她被这人群流露出的欣喜和这浓浓的节日气氛感染着，睁着大眼饶有兴味地到处打量着，不过她自制力很好，坚决履行着“只看不买”的原则，只是在橱窗前默默站一会。

一开始蒋易帆还想着带余淼进店里看看，但被她果断拒绝：“我只是觉得挺好看的，并不是真的想要，喜欢不代表要拥有。”

蒋易帆只好作罢，不过格外留意了下余淼视线停留最久的那几款。

漫天大雪中，两人走走停停，熙熙攘攘的人群加上耳边传来的轻快悠扬的《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彻底驱散了寒冬的冷意。

两人经过一家娃娃机店时，蒋易帆感觉自己的袖口被余淼扯了下，他停下脚步微微低头，就看到余淼眼巴巴地望着店面靠右的一台娃娃机。

这台娃娃机的外表和店里其他的娃娃机没有任何区别，唯一不同的是里头摆放着的玩偶。

是猫猫玩偶。

余淼视线停留在那堆玩偶最高点的一只蓝眼珠的纯白猫咪，和阿强有七分似，在它的下方还压着一只大橘，这些别说余淼了，转头就看了一眼的蒋易帆也走不动路了。

他俩默默对视一眼。

玩吗？

玩！

两人很果断地迈进店内，找工作人员换了……十个币。

虽然是第一次玩，但余淼对自己充满信心。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十个币，已经足够她把阿强和阿真的替身玩偶都抓上来，说不定还能额外收获其他可爱的小猫。

看着一脸美滋滋、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余淼，蒋易帆摸了摸鼻子，悄悄又找工作人员多换了二十个币。

娃娃机这种东西，就跟新冠病毒一样，专治各种口嗨不服。

看着离洞口最近，脑海里也规划好了完美的抓取路线，但一上手，不是读秒慢，就是角度不对，又或者是爪子在不该松开的时候松开了，一通操作下来，余淼额头已经覆上了一层薄汗，眼底也有一丝显而易见的焦躁。

在十个币彻底用完后，余淼有些呆滞地望着玻璃窗里那个仅仅只是翻了个身的白色猫咪，脸上布满不解。

怎么会呢？

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呢？

“噗嗤。”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

余淼通红着脸，转头对着一脸忍俊不禁的蒋易帆愤愤道：“不许笑！”

“喏，继续吧。”男人伸出手，张开手掌，掌心是两摞币。

余淼一哽，视线在蒋易帆掌心和猫咪玩偶之间来回几次，最后还是伸出手从蒋易帆掌心拿了五个币，“我再试五次，保证！”

蒋易帆眼里带笑，轻声鼓励道：“你可以的！”

余淼重新振作起来，她望着投币后重新亮起来的手柄和按钮，眼睛炯炯有神。

这一次，她势在必得！

五分钟后。

余淼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脑袋朝下、撅着屁股、宁死不从的玩偶。

这一定是商家的阴！谋！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再继续了，但是一抬头，那个已经一只脚迈进出口，看上去离成功不远的玩偶仿佛在对她说：“来呀～继续呀～再努力一下下，我就可以跟你回家了呢！”

余淼目光坚定起来，没错，她不可以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