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山(七)
,但津修的心却动摇了。
凤瑶喋喋不休讲着最近让人头疼的政事,丝毫没发现津修的不对劲。日落西山的时候,凤瑶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里,她轻轻的感慨说“津修,好想今日就嫁你,你会是个好夫婿。“
这真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一句话,津修泪盈于睫,有这句话,足以伴他度过孤独的往后余生。
“凤瑶,对不起,我多么希望能与你晨曦同起,日落同息。可是我也多么希望女妖可以同男妖有真正平等的权利,可以择佳婿、觅良人。我不是不爱你,只是这天下女子太可怜了。人如是,妖亦如是。我把你还给天下人,你在心里将我葬了吧。千年之后,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津修在那天夜里,带着母亲逃离了这个生活了三百多年的地方,凿洞府于峭壁之上,终生未娶。
故事讲完,津修重新装好一个烟袋,吧嗒吧嗒的抽起来,银丹草茶的清凉还萦绕在舌尖,混合着烟草的味道,可以驱散所有的烦闷悲伤,让脑袋里一片空白。
大福听完故事,心里甚是悲凉,她望着津修两鬓白发,想起那个坐在王座上不苟言笑的女君,原来那样清冷肃穆的人,竟也能爱的如此热烈。“爷爷,你要不要去看看女君。”
看看女君?这件事津修不是没想过,现在两人都已经老了,算着日子也是该卸任了,可她还会接受自己吗?如果一相见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还不如不见,留些好念想在心里。
“爷爷,女君一定也特别想见您,”大福见津修面露犹豫,告诉他道,“您不知道,女君有一个专门为她弹奏箜篌的女妖,名唤阿谧,她与她的老师日日为女君弹奏箜篌,以疏解心里的相思情愁。”阿谧原话不是这样讲的,她一个小女妖哪里敢置喙女君的事,这是大福想到阿谧解忧的琴声猜的。
见津修还不言语,大福想到一计,“我有一个主意,我这里有琉璃瓶,可以装活物,您可以先待在琉璃瓶中,待我与温行向女君讲述了这个故事,如果女君动容,则说明她对您还有情,如果她面无表情,我会悄悄带您出来,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津修思忖半晌,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大福在心里雀跃,让有情人相见,这真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
大福和温行带着津修回到花绒寄甲族,前去拜见女君,凤瑶一袭暗红色的王袍拖地,金线勾勒的牡丹花纹将她衬得雍容华贵,大福感慨,凤瑶年轻时一定是位极美的女子。阿谧在下首弹奏箜篌,弹的还是初见时的那首,琉璃瓶里的津修有些躁动,如果大福通宵乐理便知,这首曲子的名字叫《解相思》。
“你们有故事了?”凤瑶坐在王座上,垂着眼睛看着下面的两个孩子,她并不抱什么期望,没有什么故事能唤回她对爱情的信任。她曾经有一份自以为深厚而真挚的感情,但那仅仅是自以为。
“有了,”大福在阿谧的伴奏声中,缓缓讲出了那个故事,她吧女君与津修的相识、相处、别离都讲完,后面是女君所不知道的津修离开的原因。凤瑶初听,只以为他们是搜罗到了自己的故事,听到后来越听越是震惊,待故事讲完,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说那男妖终身未娶?他一直在等女君?”大福点头,凤瑶冷笑一声,厉色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编故事编到本尊头上了?来人呐,把他们押入大牢。”
“我说的是真的,是那男妖亲自告诉我的,我亲眼看到的。”大福一听自己要落入大狱,急忙解释道,怕她不信示意温行附和两句。
还未待温行开口,女君先说话了,“亲自?你们在哪儿找到的他?”她快把整个天灵山都翻过来了,甚至历经苦难登顶天灵山寻求答案,却被阻挡在半山腰,被仙童告知,津修曾登顶许愿,愿以一生孤苦换得凤瑶永生永世都寻他不得,所以她的心愿,仙君不能应。
“这……”大福答应过津修,没有他的同意不得随意透露,看在女君眼里,却觉得她吞吞吐吐,心里巴望着那个答案,却又无人给她,她震怒道,“给他们上舌蚁之刑!”
所谓舌蚁之刑,就是将舌头抽出来,撒上蜜糖,放上一群细小的蚂蚁,酥酥麻麻、又痛又痒,不能吃饭说话痛苦至极。
琉璃瓶里的津修闻言按奈不住,示意大福将自己放出来,眼看两边的小妖兵就要对他们施刑,大福也顾不得许多,将津修放了出来。
四目相对、疏鬓已斑,凤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频频出现在梦里心里的身影,津修先开口道,“瑶瑶。”阿谧极有眼力的挥退左右,将大福和温行也带了下去。大福只听洞里先是凤瑶的责骂之声,转而是低声哭泣,变成小女儿家的嗔怪。“瑶瑶,我来迟了。”津修如是说道。
几百年未见,一开始凤瑶还冷着脸不理津修,甚至下令来一次赶一次,更扬言要将津修关入大牢。无论凤瑶如何,津修只端着一张笑脸,看她生气、看她吵闹,枝枝和苏奈听闻津修回来了,上门拜访,见凤瑶如此脾气,苏奈劝津修道,“再怎么温顺的女子老了也是一把怪脾气,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