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为何物

当晚黑皮抱着自己从青楼买来的姨太太是一夜辗转难眠，心里全是水儿的影子。

再看看身边打着呼噜的姨太太，当下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水儿。

第二天一早，黑皮直奔水儿家而去。

他先是找到水儿的两个哥哥，告诉他们如果同意把水儿嫁给自己就帮这两个老光棍找两个婆娘，而且还有一笔钱作为聘礼，保证这两兄弟用到死都花不完。

这两兄弟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诱惑，当下就答应了黑皮的“提亲”。

黑皮留下一笔不菲的定金后告诉他们自己最多在村里等五天，五天之后就用女人和钱来“交换”水儿。

得知事情的水儿自然是不从，死活不肯嫁给这个泼皮，她让文化带自己走，学者书里写的那样，远走高飞，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亲身经历了战争，懂得了世态炎凉，最终选择逃避的文化又怎么可能有勇气带着水儿离开。

在文化心里，他没有脸再去面对那些曾经意气风发、弃笔从戎的同学，更没有胆量去重拾那些让他感到耻辱和懊悔的回忆，那些被他抛弃孤军奋战直至牺牲的战友。

文化知道他自己是个懦夫，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他辜负了父母的希望，面对曾经杀害自己父母、同学、战友的军阀他选择了做一名逃兵。

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的姓名，只想活在一个叫“文化”的身体里。

看着这样的文化，水儿心里失望极了，她没有想到那个心目中“无所不能”的文化在面对自己纯洁无私的爱面前居然是如此懦弱。

两个哥哥哭着喊着求水儿答应，见水儿不肯索性直接将水儿绑了起来关在牛棚，还叫了黑皮的两个手下来看管水儿。

这黑皮也是个沉不住气的货色，明明马上“明媒正娶”却硬是管不住自己，当晚就趁着酒劲在两个手下混混的掩护下就想侵犯水儿。

水儿的呼救声传遍了村子，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当然，最让她感到绝望的就是文化也选择了沉默。

水儿拼命不从，慌乱之中捡起一旁的镰刀砍向了黑皮。

受伤的黑皮恼羞成怒，对着水儿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各种污言秽语更是张口就骂，直到水儿满身是血才肯停手。

尚不解气的黑皮走出牛棚，冲进屋内一把抢过白天给水儿两个哥哥的定金，拳打脚踢一阵后方才离开。

两个哥哥眼看着自己的“婆娘”和钱财就这么不翼而飞，鼻青脸肿的二人便来到牛棚准备拿水儿出气。

看着奄奄一息的水儿也不过问伤情，反而问他为什么不从。

一问之下才知水儿早已芳心暗许，誓死要与文化白头偕老。

两个哥哥一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瘸一拐找到了文化。

看着已经满身是血的水儿，被吓破了胆的文化直接瘫软的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一边哀嚎一边不停地用双手抽打着自己。

此时，所有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看着如此揪心的场面，想着平日子文化教书的场景和活泼可爱的水儿，很多人不禁留下了眼泪。

那些文化平时教书的孩子们看见老师这样更是直接放声大哭。

水儿看着眼前这个心爱的男人，心里无比的悲痛，她心里有怨，可面对这个让她懂得什么是书里写的“爱情”的男人心里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口鼻已经被自己打出了血的文化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水儿面前，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水儿盖上，轻轻在水儿额头上吻了一下。

尚存一丝气息的水儿用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抹去了文化的眼泪，用极为小声的话语告诉文化自己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她告诉文化自己不后悔，并且让文化千万不要承认和自己的关系，她说自己会和文化给她说的故事一样变成一只蝴蝶，以后每天都在文化的面前飞来飞去。

听到这里的文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突然一声大笑，口中喷出一股鲜血，双眼通红失了心疯。

他转身拿起牛棚里的镰刀发了狠地朝着水儿的两个哥哥跑去，来不及反应的二人被文化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这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也被水儿的遭遇感到伤心，雨是越下越大，把水儿流的血都冲进了忘河里。

在场的众人无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子，小孩子们更是个个吓得嚎啕大哭。

也许是孩子们的哭声唤醒了文化。

他看看自己手中的镰刀，又看看地上躺着的二人，他猛得惊醒，心底的善良让他立刻恢复了意识。

看着自己平时言传身教的孩子们，通红的双眼流下了清澈的眼泪，和大雨混杂在一起，最终捡起地上的镰刀猛得砍向自己的脖子。

过了许久，水儿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爬回屋内换好了娘亲生前给他留下的嫁衣，托着已经气绝身亡的文化，一起走进了忘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