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鱼(修)
真是群豺狼似的人!
现场鸦雀无声,有人耐不住了,小声嘀咕道:“您若真为我们着想,下回捉妖时少打翻几个菜摊,少收取些银钱才是正道,别每次都弄得人仰马翻,跟土匪出窝似的。”
“口口声声为我们,明着却欺负人一个姑娘,这话他们怎么不敢上翻云岭对凌虚长老说,还不是仗着昭歌脾气好。”
“有这时间,不如想法子去把那鸡精抓了,让我们睡个好觉。”
唯有蒲卫两家弟子附和:“对,陆家地段这般好,进去可一眼望见小刀山,下回有什么妖出来,我们也可早些抓获!”
“光院子不够,我看你不如将你父亲留给你的剑藉妖册统统交出来供我们学习,待我们学成,说出去也是你陆家的恩泽。”
昭歌不想再听这些胡说八道,道理讲了,解决方法也说透了,这群人依然故作不知胡搅蛮缠,她决定快刀斩乱麻:“首先,这宅子是我祖辈留给我的,登了松陵地契,在临江,凡家中只留一个后人,无论男女都可继承祖业,我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这宅邸我不卖,更不会捐!”
“要监测妖迹,你们大可直接将监测台修去山前,这比在我家更为方便,各位心知肚明,也不必在大家面前装糊涂,我陆昭歌今日只说一次,陆宅,我死也不让。”
“其次,想要我家的剑藉,你不如先把你们蒲卫两家的秘籍拿来予我瞧瞧,我们平等交换,这才公平,再次,这宅子我另有用途,松陵百姓只要愿意等待些时日,我必然能还松陵一个太平,一个不同于今日的太平。”
静了须臾,原先还咄咄逼人的众人都笑了起来,笑她不知好歹,笑她天真,笑她狂妄。
净思讽刺道:“用途?你有何用途,难道你还妄想凭一己之力重振陆家?”
昭歌道:“正是。”
蒲灏道:“你凭什么?”
“一介女流,无所凭借,单凭我手中这把斩妖剑,与我祖辈多年累积。”
聚在一起的小娘子倒是站出来支持她:“昭歌,来日你若真重振了陆家,我可以加入吗?”
有人冲她泼冷水:“你手无缚鸡之力,压根不是练武的材料,别妄想了。”
昭歌却道:“可以,到那时,我不仅会收松陵的女子,我还会征收整个东虞的女子加入我陆家。”
松陵如今受樊家影响,肯招收女弟子的世家越来越少,除了尹家外屈指可数,这话一出,冷沉的众人又激动起来。
吵嚷声铺天盖地,在长街街尾观望许久的人见此赶忙走了过来:“诸位——”
他的到来轻而易举平息了声浪,除了蒲卫两家弟子颔首,连玄风几人都整肃起来。
“诸位长老,这好端端抓个妖邪,怎么还吵起来了?”他蔚然笑道,随意挥开一柄折扇,端的是风度翩翩。
昭歌表情凝滞一瞬,察觉街尾那还站着一人,亭亭玉立,带顶白纱帷帽,有侍女跟随左右,平静望着这边,多半是樊淑。
樊见山瞧见她,笑意更深:“昭歌,多日不见,这一路可还顺利?”
昭歌回以疏沉一笑:“有劳樊公子挂心。”
樊见山的目光很快停在雪夜面上,对视须臾,他幽幽道:“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昭歌,怎么不予我们大家介绍介绍,他是你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