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妻为妾
调生硬了几分:“只要你说,想一心一意与我过日子,我或可拒了这桩好事。”
她咬了咬唇,压下胸腔苦涩,“如何抉择,大人心中早有答案。”
还想要她伏低身子求他吗?
断然不可能了。
李修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慵整衣袖缓步立于她身侧,两人挨的很近。
耳畔袭来温润鼻息。
“我教你研墨。”
臂膀自然环住她,指腹摩挲过柔嫩手背,墨石长长一条,包裹在两人手心。手上力道紧了紧,随着指尖推圈,墨锭黏附砚堂,砚池晕出些浓稠墨汁来。
阮舒窈如提线木偶不敢妄动,除了耳垂那抹绯红,对他有意的挑逗毫无反应。
正春风得意,蒙受各种女子青睐的李修臣,早习惯投怀送抱献媚取宠之事。
固然,觉得她颇为无趣,仍旧安耐不住被她勾起的那股邪热,指腹探向玉腰,胸膛起伏下坚硬与柔软矛盾交织,想更进一步时,她慌乱打翻砚台。
怀中人扭身避开,他的心空了一晃,眸光落在残留余温的掌心,嗤笑一声,“莫不是,打算继续为前夫守节?。”
“我有丧孝在身。”阮舒窈央央望向他,长睫颤动。
婆婆逝世方才数月,未及三年魂尽,理当为长辈守孝,禁忌之事绝不可触。
李修臣微微敛目,心中五味杂陈,想自己掏心掏肺帮她,她总该回报些,可她怙顽不悛难以捂热,倒是让李修臣生出些怒意来,“你曾日夜守在病入膏肓的婆婆身旁,恨不能将手伸进地府,把那离魂之人拉回来。你为他们沈家做的已经够多了,你就不能,想一想我,我们的未来?”
他步步压近,眸子炙热,似是比窗外映进的流光还要明亮几分。
阮舒窈极力克制抗拒情愫,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李修臣凝视那双湿润眼眸,一想到她的喜怒皆与自己无关,身体便被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操控,理智逐渐溃败,像是准备扑向猎物的猛兽,欲.爱交织拧成一团,恨不能时时占有她,手掌攫住她的肩,重重捏紧。
阮舒窈感受到危险气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去推他。
"别急,我太喜欢你无力挣扎的样子了。"身体里翻腾起火焰,手指轻触她的脸颊,缓缓勾勒出精致轮廓,慢慢移向唇边,哑声道:“给我生个孩子吧,窈娘?”
“别再摆布我了,和离吧。”阮舒窈仰起头,眸中闪烁着决然光芒。
“和离?呵呵呵,你离的了我吗?”李修臣冷笑,死死固住她,欺身吻去。
你以为你是谁?一辈子只能任我摆布的掌中之物罢了。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晦暗,慅无尽淫威笼罩。
折腾了半日,头脑甚是昏沉。
李修臣走后,门窗封死,屋顶陈旧的明瓦已不再透光。
她近来很少说话,许是被降为妾室的缘故,张婶突然不再殷勤说教,一日三餐送完饭便悄无声息。
她呆滞的立在黑暗中,衣物沉甸甸压在身上。她恍惚自己可是困于梦境,不安恐惧在心头肆虐。
下过雨,屋顶瓦片似有松动痕迹,露雨的裂缝中照进一缕微光,那光亮牵引着她的心。
她望向静谧的四周,隐约感受到了某种熟悉气息,如同萦绕在心头的爱人,倾洒在身上的阳光,一种无形的力量于虚无中聚集。
她决意,不再溺于囹圄。
一根麻绳甩上房梁,她想绑上重物撞开门窗,她要逃出去。
随便去哪里,只不要留在他身边。
粗糙的麻绳握在手心有些硌人,她沉着身子拉了拉,还算结实,可是,麻绳不够长,刚到脖颈处,她仰起头……
嘭通一声,封死的房门猛然被人踢开,刺眼光芒泄洪般照了进来。
那人轮廓深晦凛凛立在光下,黑瞳晶若星辰,眼睫凝上寒珠,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渐渐撕裂,顷刻间如同濒临崩溃的野兽般睨着她。
沈毅之回来了。
已有三两日,得知慈母因病离世,青梅竹马的爱妻另嫁他人,他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一切,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心爱的小丫头是要自寻短见吗?
阮舒窈茫然滞立,眼泪哭干了,战死的夫君竟然回来了。
掠过她脖颈处深浅红痕,沈毅之颓然一怔,滴血的心燃起熊熊怒火,仿佛要把整个世界烧成灰烬。
沉寂片刻,眼眸笼上温情,颤声道:“阮阮别怕,我回来了。”
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下意识梳理长发,极力遮掩着什么,浸满泪水的眸子闪烁飘浮。
沈毅之仿是被击了一记重拳,心如刀绞,小心翼翼伸手拭去她脸上泪珠。
她心里欢欣,心里积怨,怨命运弄人。
后知后觉红了眼眶,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