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
公子也在,贸然相见怕是会唐突了贵人。”
“什么样的贵人?”阮舒窈赤足踏在木板上,神色清冷不似无知萌动。
小筑一楼有两间敞屋,本是放些闲散物件,如今空置着,张婶住里屋回廊处方便行动,二楼是一间套屋,据说以前也是宠妾住的,一室旖旎好不精巧,颇有几分金屋藏娇的意味。
“说是帝都来的世族公子,好像姓燕,那气度,莫说是咱们县城,就是整个天厥也再寻不出第二个比肩的。”张婶自恃活了大半辈子也未见过如此人物。
屋外雨声稀疏,阮舒窈望向门口立的油纸伞,一圈圈水纹蜿蜒流淌,淌的人心头发痒,轻声细语道:“想来大人伤重,我是该去看看。”
细雨轻袭,伞面溅起潺沄涟漪,伞下美人娇若清水芙蓉,裙摆微漾,纤腰软揉,身姿婀娜,袅亭行处余有清香,让人移不开目光。
门口小厮拦着,神情局促,“大人方才吩咐,谁也不见。”
“劳您且去通禀一声,我们小夫人实在忧心难安,今日若是见不着大人,夜里恐是又要梦魇。”张婶言辞恳切,看似句句向着她,实是句句讨好他。
伺候了大半载,一贯知晓人事的张婶,又怎会看不出,这位大人心里憋着喜欢呢。
阮舒窈微微倾下伞面,沉沉挡去小半桃腮,余光量向张婶,心头莫名慌了一霎,顿觉有些后悔走这一遭。
小厮面露难色,音量极轻,“贵客刚走,大人伤的重,这才止住痛,浅浅歇下,您二位还是请回罢,待明日大人醒了,小的定会禀告。”
小厮实在摸不准,大人从未提及过,府衙何时来的位小夫人?
贵客都走了,那燕公子自然也未多留。
“回罢。”阮舒窈转身望向院门方向,心紧紧绷着,好似在期待某个身影会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
张婶尴尬笑着,与阮舒窈相反,一双眼滴溜溜的盯着檐下水珠串帘的房门,暗暗叹气,这遭不但白来,连鞋袜也湿了。
卧室中,李修臣睡的并不安稳,第一次如此逼近死亡,依旧心有余悸。隐约听见门外哝哝唧唧,窝囊气正是无处发泄,沉音呵了句,“是谁?”
小厮急步凑到门口,低眉顺气道:“回大人,是旖香筑过来的,说是忧心大人伤重,定要进来看看。”
半响,屋内未有回音。小厮越发忐忑,真不该与那婆子掰扯,直接撵人才是。
“让她进来罢。”李修臣撑着身子靠坐床榻,细心抚平衣衫处褶皱。
小厮神情凝固,咽了咽口水,瓮声支吾道:“回大人,她,她们已走了。”
“小的这就去寻她回来。”
“不必了。”李修臣泄下一口气,瘫身虚依着,正声问:“外面可是还在下雨?”
小厮细细观望,“是小雨。”
李修臣张了张口,无奈的阖上双眸,心下莫名烦躁,一拳捶在腿上,霎时痛的龇牙咧嘴。
算着有些时日未与她亲近,早是心猿意马,偏偏遇匪意外伤了腿,先前也平定过周边匪寇,普通衙役亦能应对,都不似今日所见的这般凶猛,倒像是与赵二贵提及的虎狼是一波贼人。
医者劝他还是要卧床静养,为了早日康健,他拄着拐杖一遍遍的在院中练习踱步,脑海里不自主回味那缕清香,她一袭素净白裳,娇艳欲滴,自己随意伸手碰碰便弄脏了。
李修臣莫名自责又燥热,想她意志那般坚定,许是碍得住的。可她蜷缩在地上,香汗淋漓的摸样着实惹人怜,不是怜惜她,是想狠狠的怜爱她。春蛊闹腾时,她也只是藏了剪子慢慢划破大.腿,李修臣哪里能忍,她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服软说出半个求字。
求他帮帮她啊,夺取剪刀时两人都被划伤,李修臣惩罚了她好久,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掌控她,还是被她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