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峰

唐念跟在祝曜身后，走到了大殿外。祝曜在殿门口站定，天边飞来了一只羽毛光洁的仙鹤。

仙鹤扑着翅膀停在了祝曜面前，祝曜转头对她道：“上来吧，阿玉带我们回月峰。”

唐念走过来，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只仙鹤。随即也学着祝曜，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仙鹤的背。

这只叫阿玉的仙鹤飞得又快又稳，唐念坐在鹤背上往下望，云层仿佛也在她的脚下。她偷偷地摸了摸阿玉洁白的羽毛，果然是如她所想的那般柔软。

唐念觉得挺神奇的，来问剑宗这些天，她看到这里进进出出的修士和弟子们皆是御剑来来往往，还是第一次见到像祝曜这般用仙鹤出行的。

“前面不远就是月峰了。”祝曜对唐念道。

唐念抬起头眺望，看到了那座云海翻腾的仙山。阿玉也在这是发出了一声响亮的长啼，拍着翅膀加速朝前飞去。

落地以后，唐念望着眼前的满山青翠和点缀其间的飞阁流丹不由地惊叹一声：“这里好大，好漂亮！”

祝曜见她那副欢喜的模样，也跟着弯了弯嘴角：“是啊，月峰很美。以后，你就是月峰的弟子了。”

“是，师父。”唐念笑眼弯弯地应声。

祝曜领着唐念往主殿去，月峰的主殿没有掌门峰的主殿那么宽阔，但殿内的陈设却别有一番雅致。

唐念四处望了望，发现主殿内没有设置尊位，只在殿中央处放置了一张很大的红木茶案。

祝曜走过去，在茶案前坐下。他抬起头朝唐念招了招手：“来，你过来。”

唐念走了过去，祝曜又让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唐念坐下以后，祝曜提起茶案上的茶壶，放在了她面前：“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不过既是拜师，该有的拜师茶还是少不了的。唐念，就由你给我切壶茶吧。”

听到祝曜叫她的名字，唐念有些惊讶，她记得她还没有告诉过祝曜自己的名字才对。

祝曜看清了唐念眼底闪过的疑惑，摸着下巴的胡子朗声一笑：“我知道你的名字并不奇怪，至于为什么，你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唐念便没有再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她坐直身子，看着茶案上精致小巧的各色茶具。这样精巧的东西在魔域很少见，唐念并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这些茶具。

“其实，这些东西我不太会用，”唐念小声道，“我不太懂茶，怕坏了您的雅兴。”

祝曜摇了摇头：“煮茶而已，随性即可，我不讲究这些。”

有了这句话，唐念便放心了些。她不再束手束脚，按着记忆中看见凡人煮茶的模样，给祝曜泡了一杯茶。

唐念端着茶杯，恭敬地低下头：“弟子唐念，谢师父收留。”

祝曜伸手接过，递至唇边一饮而尽，他笑着道：“好，从今天起你便是我月峰的第二位弟子了。”

“第，第二位弟子？”唐念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之前在栖峰的时候听那些外门弟子说过，问剑宗的每一位峰主底下都有至少三百人以上的内门弟子，还不算上栖峰定期派过去负责洒扫的外门弟子。

祝曜依旧笑得温和：“哦，你刚来问剑宗不久，可能还不知道。在你之前，我只收了一个弟子，就是你的师兄。他有事不在月峰，不过你应该也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唐念这时候才突然想起，刚刚仙鹤阿玉带着他们从山脚到峰顶，她确实没看到有其他弟子的身影。

祝曜站起来朝主殿后面走去，他示意唐念跟上去。唐念跟着他来到后室，祝曜在墙上的一处地方敲了敲。

屋内正中央那块宽阔的石板突然有了变化，石板上出现了山水丛林的形状，那些形状渐渐变得立体，又慢慢地染上了色彩。唐念走上前去，发现那些变得生动而立体的山水风景，便是缩小版的月峰。

祝曜走到她身前，抬起手，指尖触在唐念的眉心处。

唐念看见一个微小的光团从自己的眉心处飞出，钻进了墙面那副立体流动的画中。她侧头去看，发现了在那缩小的月峰之中，出了那从自己眉心飞出的光团外，还要另外两团光在其间跳动。

“这是我坐的月峰幻形图，是真正的月峰的投射。”祝曜解释道，“那跳动的光团是我和你师兄的神思所化，现在又加上了你的。”

唐念又看向了那副流动的画，注视得越久，她越觉得那副画是如此的生动。那山间挺拔的松柏，那云间翻腾的鸟雀，还有那在风中轻轻摇颤的花草绿叶。

“师父，这个幻形图是用来做什么的？”唐念有些好奇的问。

祝曜沉默了一瞬后，道：“或许哪天月峰不复存在了，又或许哪天你我不复存在了，有这幅图在，就能记得月峰，记得我们的存在。”

唐念没有听懂祝曜这句话的意思，她正想开口询问，祝曜先笑着对她道：“为师随口说的，你不必介怀。你的弟子服在偏殿，阿玉会带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