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折磨谁
那位摄影大哥没有食言,没过两天,就给吴畏介绍了一个主持的活,是一场婚礼主持。原定的主持人摔了腿去不成了,需要人补档。
吴畏应下了。
婚礼主持也是锻炼的机会,更何况还有钱拿。
吴畏只有一晚上的时间来背婚礼流程,但他做得很好,当他握着话筒站在台上,谈笑风生地讲着新婚夫妻相恋的趣事时,伴娘们纷纷在台下窃窃私语,打听这个帅哥主持是否单身。
婚礼办得很圆满。
散场的时候,新郎感激地给吴畏多包了一份红包,酬谢他临时救场。
不知为何,吴畏突然触景生情,想起一个画面,小时候,拿到了化工厂补偿的街坊邻居们也是这样激动地跑去电视台,给曾经采访帮助过他们的记者塞红包。那位记者义正言辞地推掉了红包,表示:“我只是完成了我应该做的工作。”
吴畏坚信,自己虽然眼下只是干着再普通不过的工作,但迟早也能像幼时的“偶像”一样,伸张正义,做一个有血有肉的好记者。
从婚礼现场出来,已经很晚了,夜幕悄悄降临,将整个城市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罩布。吴畏兜里揣着出场费,心情挺不错。他换了双球鞋,准备夜跑回家,既锻炼身体,也节省打车费。
他没跑多久,突然发现前面有个男人鬼鬼祟祟,行踪有些可疑。
吴畏放慢了脚步,悄悄靠了上去。
只见那男人跟在一位妙龄女子的身后,妙龄女子停顿,那男人就停顿,妙龄女子拐弯,他也拐弯,当妙龄女子拐入一条偏僻无人的小道后,那男人也跟着拐了进去。
强烈的直觉告诉吴畏大事不妙,说不定那男人是个抢劫犯或猥亵犯。
当那男人从身后伸出双臂,似乎就要出手伤人时,吴畏抢先一步冲了上去,牵起妙龄女子的手就跑。跑到拐角方便躲藏之处,吴畏才停下脚步,他一转身,发现妙龄女子就他前几天才见的乔麦……
乔麦皱眉:“你干什么?”
吴畏来不及解释,只是嘘了一声,将她推到里侧:“小点声,有人在跟踪你。”
聪明如乔麦立马领悟了吴畏的意思,闭嘴不再多说。
吴畏听了听声音,估摸着那男子还是不甘心跟过来了,便示意乔麦等在原地不要动,他悄悄捡起一根木头,仗着地理优势杀了个回马枪,直接撞上身后跟踪的那名男子,然后重重一棍打了下去。
一声哀嚎响起:“靠,大哥,你下手也忒不是人了些!”
乔麦突然觉得这声音过于耳熟,连忙从躲的地方跑了出来,待看清蹲在地上捂着鼻子的男人是谁,忍不住生气道:“董炎,你跟着我做什么?”
吴畏有些懵——乔麦认识这个跟踪她的男人?
那麻烦大了,要是他们是朋友,自己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正当吴畏担忧着要怎么收场的时候,那个叫董炎的男人一抹鼻子,戏剧感十足地失声尖叫道:“流血了,流血了,你们不会把我鼻子打歪了吧?这可是我花了二十五万刚隆不久的鼻子!”
乔麦听着那惹人厌恶的男高音,看看董炎,又看看吴畏,觉得这个夜晚实在是太荒诞了……
乔麦和吴畏将血流不止的董炎送去了医院,急诊室的值班医生检查了下,告知他们董炎的鼻子是人工填充的,挨了一棍自然有些状况,但也没严重到“毁容”的地步,让他们放心,只要遵循医嘱,按时吊水吃药,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董炎一边叫嚣着“麦子你得赔我”,一边偷偷摸摸打量着吴畏。
在看清吴畏浑身上下都没一件名牌之后,董炎莫名自信了起来,斜着眼撇了下吴畏,调查户口般询问道:“你是乔麦的朋友?普通朋友还是好朋友?”
不等吴畏回答,乔麦就不耐烦地打断他:“关你屁事?”
董炎委屈巴巴:“我就问问……”
“今天的医疗费用我已经交过了,如果后续还有什么支出,你凭票找我报销便是,这是我现在的联系方式。”乔麦递出手机,让他加上好友,但又严肃警告,“如果没什么事,就别找我了,我脾气不好,随时会把人拉黑。”
“……”
那个叫董炎的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乔麦就冷漠地跨出病房去,不给他半点啰嗦的机会。
既然正主走了,吴畏自然也跟着拔腿出去了。稍微有点眼力见都能看得出来,乔麦非常不待见这个叫董炎的男人,不过吴畏也看得出来,乔麦似乎今天也不太待见他。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出了医院的大门,吴畏才鼓起勇气跟乔麦搭讪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朋友,还以为是有色狼在跟踪小姑娘。”
乔麦不以为然:“那家伙是个神经病,揍了便揍了,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吴畏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却见乔麦一脸不耐烦不想再多说的样子,只好就此别过,没敢多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