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
见回应,继续道:“属下深知夫人心中焦虑,但若主子知晓,定也不会让夫人以身犯险,平西还在那边,主子一定会逢凶化吉,望夫人三思。”
身边又是跪了一圈人,嘴里喊着望夫人三思。
姜仸看着低着脑袋劝她三思的众人,缓缓闭上眸子,三思,三思有什么用。
可是,不三思又能如何呢?
她只是想见见他。
她只是害怕,会再也见不到他。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青色的裙摆微动,最终消失在了主院门内。
跪在地上的人松了一口气站起身,他们虽也担心主子安危,但命令难违,如今护住夫人安全才是主要。
小九憋了半天,快步凑到平南旁边低声道:“平南大哥,主子真的出事了啊?严重么,要不要让岛上的人过去帮忙啊?”
见人只是摇了摇头便大步离去,小九跺了跺脚,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其实平南也不确定耶漠那边具体情势如何,消息是平西传来的,主子也确实是受伤昏迷还未醒来,但却并未有其它的事要暗示,若是这般,过多忧虑也是无用,他尽心守着韦府便是。
又过了三日,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香玲看着一直在抄写经书的夫人,也是心中难过,夫人自从那日回了房,饭也没吃过几口,只埋头抄写着经书,也不多言语,这身子才好几天,这般熬可怎么了得。
正要开口劝夫人再用些汤食,伏在书案上的人突然搁了笔起身。
“夫人是要歇息了么?奴婢伺候夫人更衣。”
还未动步,便见人看过来,只说不用,转身进了卧房,不多时,拿着一个包袱出了内间,将这几日抄写的经书装裹起来。
心中的想法在不久后得到了印证,看着倚在马车软靠上闭眸不语的夫人,香玲缓了缓眼中酸胀,求求各路神仙,保佑保佑主子和夫人。
已是七月下旬,玉涧山此起彼伏的蝉鸣声遍布在绿茵之中,无数枝叶遮蔽下的庵后小院倒是得了几分阴凉。
香玲扶着夫人下了马车,平南分了一批人围护在院外,又带着另一批人随着夫人进了未挂锁链的院门。
姜仸看着与几个月前并无什么分别的院子,熟悉的景致让她一时生出些恍惚,复又漫上一丝怪异。
很快,随着平南的一声高喝,那丝怪异似是有了出处。
姜柃看着庭院中央戴着帷幔的素衣女子,以及周身一众持刀之人,在听得那领头之人警示后默立几息,徐徐合上屋门。
转过身拱了拱手,语气良润:“原来是平南主事,不知大理寺怎会突然来此?”
认出人来,平南收刀回鞘,抱拳行礼:“大理寺私事,姜司主事又是为何在此?”
距离有些远,隔着帽裙看不清那人神情,姜仸只听得一道叹气。
“家妹生前久居此地,本官不忍此地荒芜,便常常来此环顾,以遣伤怀。”
言语间端的是兄妹情深,身为话中人的姜仸却只觉得离奇。
她与姜柃在韦府时便话语寥寥,更不用提她“身死”之后了,他哪里来的这般伤怀。
不过现下已经顾不得其它了,她现在只想快些将她的心愿传达给守着这座院子的玄迷之主,她想早日见到她心念的人。
若是以前的她,定是会笑她这番接近昧信的行为,但她如今实在不知道如何才能护佑那人。
当初她会在这里受到十几年的操控,那是否说明,这里真的有镇守之物,既是天道所驭,那可否再听听她的诉愿,不要予她恩德,又硬生生地夺去。
便对她公平一次罢。
正要抬步往里走去,台阶之上的人又开了口:“不知大理寺来此所为何事,本官能否帮辅一二?”
闻言平南眉头微皱,此人乃姜府的人,让他一直在此应是会给夫人平添许多麻烦。
便要出言搪塞,却见身旁一道素影略过。
“听闻此处祈福颇为灵验,因此想借用一下贵地,麻烦姜司主事行个方便。”
纵是这番话在别人耳中有些牵强和失礼,或者有什么东西会暴露人前,她也不愿去理了。
等了两息,台阶上的人竟也没再问旁的:“既是如此,这位娘子请进来罢。”
香玲跟在夫人身后进了屋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夫人经过时,这位司主事似乎气息乱了一瞬,顿时警戒,难道说这人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