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没有错过的
可以治,但是接下来好几天都得静养吃药。”
“治病……要多少钱呀?”孩子有些局促地抓着袖角,从内衬里掏出几文钱攥在手里。“这些够么……不够我明日再多捡些东西拿去卖。”
竹山心下不忍,没有提钱的事,而是先给老太太施针。老人骨瘦如柴,眼窝凹陷,血管外凸,双目混浊,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面对如此孱弱的病人,饶是竹先生都紧张得额头冒汗。
那孩子老实地待在一边,认真地看着竹山施针。而窗外是烟花阵阵,热闹非凡,隔着几条街的欢呼声都能隐约传到窗户里来。
待到施完针,老人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也不再发出声音。竹山便将竹筐里今日采买的药材取出几包给那孩子,细细将药方,煎药时各取几钱,煎多久写在纸上。但是孩子不认字,连药方的方向都没有拿对,他便又耐心地同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讲一遍。
孩子听得很认真,连连点头。
临走之时,竹山终于忍不住同那孩子说,人总有要离开的时候。
那孩子听懂了,他咬着嘴唇,憋着眼泪,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我知道的。”
竹山走前在破屋的矮桌上悄悄留了一些碎银,留给那孩子当做饭钱。
一出那间破屋,便听到屋里传出了孩子的哭声,他鼻头不禁一酸,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烟花早已散尽,热闹也散了场,连河上的河灯大多都已经顺着流水离开。竹山独自走在河岸边看着人影阑珊,心头沉重,他寻了个石阶坐下,看着河面上稀稀拉拉的几只河灯出了神。
今日,采买没完成,狐狸也丢了,连烟花都没有看成,竹山疲累地坐在石阶上,想从晚风的凉气里获得一些宽慰。
他独自坐了一会,来回来地数着那几盏河灯,看着其中的几盏纸被沾湿软化逐渐沉下去,固执的灯芯也被水淹没。这些河灯好似万家灯火,在这热热闹闹的繁华底下,渐渐熄灭。
竹山一直看着最后一盏河灯远去。正要起身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了狐狸舒服的嘤嘤声。
他一回头就对上那张熟悉的但是有些狼狈和脏兮兮的脸,他所思之人正抱着那只红狐狸站在他身后,脏兮兮的脸上咧出一口洁白的牙。
“阿竹,我回来了。”李微言的头发有些凌乱,外袍上都是被划破的口子,一看就是风尘仆仆赶着回来还没来得及打理。
“嗯,事情办完了吗?”竹山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静,目光却不停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生怕这衣服底下全是伤口。
“办完了,但是回来的有点急,所以有点不修边幅嘿嘿。”
从苍墟山到天界交差然后再回人间,路上都花了她不少时间。总务司那帮人好像根本没想到她一天之内就解决了问题还能全身而退,给她算功德的时候都有点楞。李微言灰头土脸衣服上还一堆碎口子,衣衫不整地扒在办事处前威胁记事仙官写快点她赶时间。
“受伤了?”竹山伸手想看看她领口下有没有伤,却被下意识地躲开,李微言只能糊弄道:“一点点小伤而已,很快自己就好了。”
“虽然回来的有点迟,但是烟花还是要看的。”李微言转移了话题,从背后拿出几管烟花筒。“嘿嘿这些是我从上面捎下来的,比普通烟花还要好看呢。”
“我特意带给阿竹的,专属于阿竹的烟花。”李微言笑得很开心,她看向竹山的眼神还是那般热烈且真挚,哪怕脸上脏兮兮的,都让竹山不由得一阵心动。
她放下狐狸,把烟花筒摆到远处,用火折子点燃,然后跑回竹山身边,又怕小狐狸被烟花声音吓到,便把它抱起来包到怀里。胡十一闻着她衣袍上的味道,觉得有股很熟悉的草木香。
“咻——”在一阵安静后,随着一声尖响,烟花筒里喷射出一团小火星直冲云霄,在飞到极高的高空后,绽放出了今晚最大最灿烂的烟花,几乎把整个江林县的夜空照得宛如白昼。
这烟花的高度和亮度连周围的村镇都能看见,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事情怔怔地看着那团绚丽夺目无比巨大的烟花。然后一个,两个,三个各具形态的烟花不断在天空绽放,连屋里的人都纷纷开窗向外看。
“今晚怎么还有第二波烟花啊?”
“哇……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这么好看的烟花。”
“真好看,谁家放的啊。”
破屋里的孩子打开了家里破烂的纸窗看着天上灿烂的烟花,随着烟花的升空,病榻上的老人也渐渐转醒,轻声唤着孙儿的名字。
在布坊收拾布料准备着第二天货物的姑娘抬起头,跟满院子被烟花映得五颜六色的染缸一起,被照得通明。
江林府衙内原本准备休息的林大人披着外衣走出来,同郑直等衙役一同观赏着烟花。“郑直,陈员外他们不是说只准备了一场烟花吗?从哪来的第二波烟花啊。”
“卑职也不知情。”
“罢了,这样的烟花,自从离了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