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天子
而且皇帝可是说了之后给我两千黄金,黄金啊。”
凌长风简直无语至极。“您要是真的很喜欢钱的话……以后我可以从商。”
“小子,商也不是那么好从的。等这两千两到手,为师分你……二……一百两。”
凌长风沉默了一会,回了卧房,从自己的箱中取出了所有积蓄,然后尽数塞给了她。
“?”李微言拿着银票和银子,一脸的茫然。“你这是?”
“往后,我的便是你的。你若是喜欢钱,等我们成亲以后,我就多赚些钱,全都给你。”凌长风将她的手往回推了推。
李微言笑着把银票塞进怀里,摇了摇头。“你小子想得倒美,钱我收下了,其他的我可未必答应。”
两个男人在走廊里拉拉扯扯眉目传情的一幕正好被赵广逮了个正着。
本来凌长风还在思考要怎么向赵广解释这情况,谁知李微言直接先他一步迎了过去,音容笑貌表现的全然就是一个从乡下来奔亲戚是淳朴农汉:“哎呀你就是我们家长风的朋友吧!我是他的表哥,长风这些年一个人行走江湖可不容易啊,多亏了你们这些朋友照拂,我替长风他姑姑谢谢你了,我这还有从老家带的一点土特产……”
“哦哦……原来是表哥啊,你好你好……”
谢承旸到了留云居之后依旧很是不安,凌长风也不敢随便上前招惹,便同李微言一起在药房煮安神汤。“师……表哥,那位……贾凤,出来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李微言蹲在药炉前,拿着蒲扇,不紧不慢地扇着炉火。药炉灶心的火舌舔舐着药罐,随着风扇进灶口,时不时飘出星星点点的火星子,落在半空消散。“为你好,你还是别打听。对了,你这几天不是在调查长生教么?他们那长生丹我琢磨过一阵子,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但我料想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千万别碰。”
因高温而稍有些扭曲的空气的另一边,凌长风抬头看了一眼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白发男子的虚影,立刻错开视线,低头应了一声。
“嗯。”
煮安神汤虽然并不是什么费神麻烦的事情,但谢承旸的身体状态极差,就连这安神汤里李微言都去除了几味有可能刺激到他的药材。等药汤煮沸,便合上一半的灶口,等小火慢煮。
凌长风似乎有些走神,眼睛好像在刻意回避着什么似的。李微言好奇地环顾四周,并未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这里清清静静的,连阿飘都没有。
她其实挺喜欢这样跟他安静坐着一起煮药的,以前在竹庐时就是如此。那时她借着师父的权势,始终秉承宽以律己,严于律徒的理念,支使着凌长风跑来跑去,打杂跑腿,苦练体罚。所以她其实到现在也没太搞明白凌长风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她的模样顶多算得上清秀,丢人群里就看不见了,脾气更是算不上好。他究竟是喜欢自己天天把他摁药桶里听他鬼哭狼嚎,还是喜欢自己时不时拿着根教鞭体罚他。
李微言仔细回想了一遍,觉得都不大可能,因为同样的情况她就绝不可能喜欢长戎,而且长戎长得还挺好看的,威武霸气,跟那种天王挂画似的,但她只要想到他那张铁板脸就打寒战。
她伸手捏了捏凌长风的脸蛋,有些感慨。“怎么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唉,还是奶娃娃好。”
凌长风的目光落回她身上:“您不想我长大么?”
“奶娃娃好欺负,还好骗,现在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剑侠,谁敢欺负你。”李微言半开玩笑道。
“您可以。”凌长风低眉。“您可以欺负我,骗我,我都甘愿的。”
“我骗你做什么?”李微言笑了笑,揭开砂锅盖,扇闻了下味道,点了点头,便将药汤倒出,乐呵呵地就要给金主端过去。
凌长风跟在她身后,回头又看了一眼站在药炉另一边的那个白发男人。那男人似乎在看他,又似乎在看着他旁边的那个人。
『言儿……』虚影唤道。
李微言并没有听见,端着药碗径直走了出去。凌长风的耳边却突然被一声又一声唤声包围着,他冷冷地盯着那个面露忧色的白发男子,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粒药丸咽了下去。那该死的、烦人的、折磨的虚影和幻听登时烟消云散。
已死的人,就该老老实实地死透。
还好,她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