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黄瑶午觉一睡醒已经是傍晚了，眼睛半眯着抬手拿起手机，双手敲字着给虎叔发短信。

文字被她反反复复的写了又删，纠结了十分钟后，才发出了一句话。

同时的另一个地方，烟雾缭绕，灯红酒绿。

被哥哥叫去白金瀚的唐小虎，看VIP包房里花花绿绿，感到了一丝丝的厌烦。他为了不被打扰，只能拿着手机打幌子的玩。

突然，唐小虎的目光所停留，留着手机上方弹出的那一条消息。

“虎叔，你明天能陪我吗?陪一整天好吗?”

唐小虎盯着消息看了好一会儿，就准备出门去发消息。

身侧醉醺醺的唐小龙起哄，要他跟着一起喝：“小虎啊…你最近咋来白金瀚天天的黑脸色，都给我喝……喝酒！不然我可不准小虎你出去。”

身边的手下们也跟着应和唐小龙。

唐小虎看着桌上的满杯威士忌，就拿起来大口大口的喝着。威士忌里混着大块的冰，喝着冰凉，却缓解不了他心中的燥热。

不到半分钟，唐小虎把空酒杯放下直接离去。

唐小虎快步走在白金瀚的走廊，后面不知何时跟着两个坐台小姐，对着曾经的金主唐小虎左搂右抱。

甜甜的嗓音喊着一口一个虎哥，如果是曾经的唐小虎，他可是招架不住这种投怀送抱。

“你们两个滚，以后别再来烦我。”

唐小虎对着黏在手臂上美人低愤的说着。

坐台小姐也识趣的走开，目光再去寻找别的猎物。

他对这些女人只是床上的感觉，欲望并不代表爱，但是爱里肯定包含着原始的欲望。

至少现在的唐小虎他想做出一些改变。

回想起曾经的他——

曾经的他一天时间，白天当着接送高中黄瑶的专属司机。

傍晚如果被高启强派遣，就带着手下一起去砸场子。

晚上去学校接黄瑶回家。深夜再去白金瀚里酒肉池林，疯狂的灌酒来麻痹神经。

不过唐小虎从来没有让陌生女人坐过他的车。因为他的车后面座椅，上面挂满了当时黄瑶需要的东西。比如毛毯，简易的化妆包，发圈等等。

她当时很依赖唐小虎这个兼职司机，也许是因为缺少父爱的童年，黄瑶把每天发生的事都和他说。

自己也不懂她说的那些数学三角函数和复杂的习题。

只能尴尬的问问别的，比如黄瑶的人际关系，或者代替某人去试探的询问黄瑶，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因为高启强对唐小虎说过，高启强他不准黄瑶过早恋爱，至少得等高考完了再说。

高中的那三年，与其说是接送，到不如说是监视和保护。

外面的天由陈黄逐渐染成蓝黑了。唐小虎走出白金瀚，在大门外半蹲着吸气，贪婪的吸允着新鲜的空气。

可他早已被熏人的烟气，浓烈的酒气和腥臭的血气，所染黑成了现在的他。

但他依旧向往着散发洁白圣光的黄瑶，唐小虎甘心成为她的信徒，虔诚的拜倒在黄瑶圣服上。

哪怕献祭的祭品是自己，黄瑶只需赐于他的奖励一次吻。

那唐小虎自己这条烂命也值了。

正准备回复的时候，脑海里回想到了高启强的命令，明天他得送高启强去和蒋天的谈判。

唐小虎也想拒绝，想躲避，可是他这种人哪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如果他不想做，高启强完全可以换别人干。

唐小虎他自己是高启强的左膀右臂，他跟着高启强快二十年了。

也知道高启强很多的秘密。

如果翻脸的话，恐怕他的下场，就和老默一样。

可他唐小虎又不怕死，他现在怕的是…

怕死了以后就见不到瑶瑶了。

唐小虎犹豫了，心情郁闷的点燃一根烟。抽烟的动作，熟练的吞云吐雾，就像白金瀚的那些女人一样。

唐小虎拿着手机用手指一笔一划的写着

“抱歉啊，瑶瑶，明天我有事，等我处理完了我陪你。”

唐小虎关闭了手机，酒精现在爬上了他的头，他有点眩晕的踉跄起身，取下嘴里半截烟，扔在地上。

用鞋尖踩灭了烟头。心情烦躁的把烟头用力一踢，企图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唐小虎抬头望着天空，半眯着眼睛，隐约的看着黑夜里的那一轮弯月。

心情从之前愤怒，转化为了悲凉。

如同他的人生一样。

同一时刻，在另一端别墅里的简雅客厅里，黄瑶的眼睛盯着手机，看着发过来的短信。

她却异常的冷静。

黄瑶想过，虎叔跟着高启强很多年了，高启强也很信任唐家两兄弟。

包括黄瑶自己，也相信着唐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