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翌日清晨,还是懵懵懂懂地,头便撞上了一堵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见一双盛满深情的眸子,正款款俯视着我,象是每多看一眼都要滴出一抹蜜来。
“早”他笑看着我,一只手搂着我的肩,另一只手抚弄着我的头发,被子在他缠绵缱绻中滑落下来,毫不吝啬裸露出他充满爆炸性的肌肉。
他的肩好宽,好阔,拥在他怀里,象被拥进了海洋,那种“有容乃大”的感觉,让我昨晚在他怀里都还没躺够,就悄然进入了梦乡。
“早。”我慌忙拉回自己的视线。他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线条,都莫名阻碍了我的呼吸,我的心跳,让我连再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娘子,官人在你身边你都发花痴,我要不在你身边,那还了得?”
“你才花痴……”我被他调笑得脸红耳热,寄颜无所,一时倒也忘了还捆着石膏的脚,紧了睡衣起身就要往床下跑。
“娘子莫急——”他伸手扶我,眼里的笑意更甚:“娘子莫慌——”
“你少来。”我打落他扶上来的手,有点恼羞成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娘子,你枕得我一条胳膊都麻了,我都没说什么,你这是生得哪门子气?”他憋着笑,油腔滑调的道:“还是你气我浑睡了一晚,都没对你做过什么?”
“我可不象某人那么龌龊,竟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一想到昨晚在他怀里,浑身上下怕是已经被他摸了个遍,就莫名的火大。
我不是有睡眠强迫症吗?不是一直都习惯性失眠吗?怎么被荣尚搂在怀里,一个鬼吹灯都还没讲完,就睡得不省人事?
“我龌龊?娘子,为你我可是要打坐三个月,足见我其心可鉴,其情可明。”
他这话说地委委屈屈,包罗万象,似有不甘,又大有天恩浩荡,还不磕头谢恩的调调。
“听起来还真是居功至伟,只可惜,我不稀罕!”我又没让他持斋把素,禁情割欲,他的这般委屈,所谓何来?心念一动,自是捎了一股子醋意,总觉得他话里话外都是从没空过房的意思,是以唇齿一碰,硬是扔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稀罕?罗子期,你敢再说一遍?”
闻言,他刚刚还神气活现的脸,倏然一变,眉峰一挑,竟是连音色都象换了一个声频。
话一出口,覆水难收,我僵着身子,硬着头皮顶上一句:“不稀罕!”
他端看着我的神情,细微到连抖动地睫毛、揪着睡衣一角的手都没放过。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冷冷地道:“罗子期,说出这样的话,你可别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后悔什么?”尽管他星目含威,我还是径直迎了上去,就此,一场厮杀在彼此眼中刀光剑影。
良久,他的一双眸子才息鼓罢兵。不动声色的穿好外套,顾不上洗漱,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道:“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便径自推门走了出去。
想想我还真是有这个本事,每每都能令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如此壮举,该归功于我这一身倔强的骨头,还是那泛滥的酸意?
早餐破天荒的误了时。原因无他,主子逞一时之快放了下人的假,自己却拂袖而去,我因早晨的事坏了食欲,是以当别的护理将早餐布置下来,我也只是扒拉了两口饭菜,转头就倒在床上泛着粗气。
这样食不知味浑浑噩噩的挨到下午,手机突然进来一条微信。
【无用过去接你了,你收拾一下。】微信人的备注昵称上打着“官人”二字,原来的“陌生人”早不见了踪影。
哈……想不到这家伙竟是个超级自恋,超级奇葩、又超级幼稚的一个人。不过一个微信昵称,他居然自作主张改了又改,根本就是未成年孩子的把戏。
【非正式场合,不用改名换姓,不用别出心裁,你能来就好,随意就好。】
我现在这个样子,出行不是拐杖就是轮椅,还能假冒谁?又有什么好与不好?他这是几个意思?
没时间细想,无用已经在敲门了。我打开衣橱,里面挂满了荣尚让商家送来的秋冬新款,我随便挑了一件套在身上,便坐进了轮椅。
“我一个瘸子都能派上的用场,该是个什么场合?”车子行驶在路上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除了老大的‘龙脉王朝’,哪里还有不一样的烟火?”无用在倒车镜里奇奇怪怪地瞟了我一眼,不答反问。
我“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言。面前的这个人,虽然对我恭敬有加,骨子里的排斥却是装不出来的。我虽长得不够讨喜,却也到不了令人生厌的地步,直觉让我感觉得到他避我有如祸水。
车子停在“龙脉王朝”的门口,早有守候在那里的服务生推着我上了电梯,等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置身在一片喧嚣之中。
绚人眼目的灯光里,一群骚动的灵魂正疯狂舞动着自己的躯体,仿佛只有透支自己的活力,才能在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