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她话音未落,却见主位上一道玄影纵跃而起,如猎鹰博兔倏然而至,喧哗中振金摧玉之声骤响,众人定睛看时却是刘崓双手宝剑钢鞭齐出,一招就崩断了双方兵刃,孟参军赶快后退几步稳住身形,但李参军非但不停手,居然空手又来攻刘崓,但不过两三招就被刘崓倒转剑柄嗑在脖颈处,昏了过去。
校场上寂静一瞬,又是纷纷哗然,刘崓喝止众人,让各营统领安顿自己的人,便大步流星到盛时行面前,盛时行拱手道:“都统莫担心,下官已经让刘校尉将我们周围坐着的兵士都单独带走了,只说是有事问他们,而且下官已经有线索了。”
刘崓闻言,紧蹙的眉端舒展了些:“有你在,我便不担心,之后要我做什么?”
“交给我和军师,都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盛时行抬眸,双目灼然,刘崓被她眼中光华所感,微微一笑:
“好,交给你了。”
刘崓依言留下主持大局,盛时行叮嘱颜幻先去被单独带走看管的现场众人那边看顾着,以免打草惊蛇或走脱了疑犯,又让孙九娘留在犒赏宴现场,再有风吹草动马上来告诉自己,然后便与道简刘冲一起,背着李参军来到军医所,找了个僻静的房间安顿好,盛时行对道简言道:“军师,咱们得将几位军医都找来,我有事商议。”道简点点头,赶快让刘冲去请,不多时几位都到了,之前救治孩子们时,盛时行已经跟他们很熟识了,现在也不客气,直接掏出那张药纸递给他们看:
“请问列位,这药粉是谁的手笔?”
几位军医将药纸传看一番,都放在鼻端嗅了嗅,纷纷摇头,徐老军医召集他们商议了几句,将药纸还给了盛时行:
“这纸张倒是像营里的东西,不过也都是在雍阳城随便采买的,但其中的药粉不是我们几人调配的,所用的手法也不熟悉。”
盛时行想了想,对徐军医道:“烦劳徐老先去看看李参军的情况吧。”几位军医自去关照李参军的伤情,盛时行又转向道简:“我心里已经大略有了方向,只是眼下还要等李参军苏醒,问过他的话才能佐证,眼下还要请军师周全,将刚刚看管起来的几位将士单独留在大营里休息,待明日问话,但不要打草惊蛇,真正的凶手可能就就在其中。”
道简当下了然,赶快去安排了,盛时行又叫过刘冲:“还要烦劳你帮我去找一件东西……”
不多时,军医们会诊结束,徐老军医让同僚们先去看顾其他伤兵,对盛时行道:“御史,李参军目下没有什么性命之威,只是被都统那一下敲得有些狠了,再加上他之前拼斗倾尽全力,甚至可以说是突破了自己应有的能力,故而身体耗损很大,有些发热,今夜怕是无法苏醒。”
“唤醒也不行吗?”
“怕是会伤到心神,留下什么大的症候。”徐军医忧心忡忡:“不过若是非得唤醒,也可以冒险一试。”
“那就不要冒险了,李参军最早何时能醒?”盛时行看了看病榻上的李参军,有些担忧。
“明早就差不多了,不如盛御史先去休息,老夫看顾他便可。”
盛时行摇了摇头:“眼下李参军是关键,我也留在这里,方便跟军师商议。”他看了看徐参军:“稍后还有东西要您老帮忙看看。”
徐军医点了点头,二人便对坐守着,差不多三四更相交时,刘冲进了帐篷,将一个匣子递给盛时行,盛时行有点惊讶:“这么多?”
“嗐。”刘冲挠挠头:“李参军年纪大了,屋里的药一堆一堆的,我怕有所遗漏,就都搜罗来了。”
盛时行微微一笑:“嗐,辛苦你了。”便打开匣子仔细分辨,捡出一包闻了闻:“是这个。”转手递给了徐军医:
“烦您老看一下,这药粉可有不对?”
徐军医拿起药包小心打开,捻了一撮药粉闻了闻:“药性很强,主要是舒活筋骨提振精神,不过也有一些不是寻常路数的,不能说药性完全明朗。”他有些奇怪:“这是什么东西?”
盛时行蹙眉道:“这是近日在军中十分盛行的一种药粉,从将领到士兵许多人都在用,但奇怪的是,没人知道究竟出自谁之手,都是同袍之间赠与的,还有听说是您老,或其他一些军医调配的。”
徐军医当下大惊:“怎会如此!我们可不会把这些不明不白的东西给将士们吃。”
“问题就在于此。”盛时行看了看手中的药粉,此时道简也一掀门帘走了进来,四人坐定将此事议了议,李参军道:“不过老朽可以确定,这里面没什么毒药,若要知道药性,恐怕还是要亲身服下,待发散开再切脉才能明确。”
“的确,我们听说的也是许多将士都在服用,没听说吃出什么问题的,除了……”
想到之前的“邪祟”之事,几人都有些担忧。
“这样太冒险了吧……”盛时行颇为犹豫,道简却笑着摇摇头:“不是说半个营都在吃吗,危险又能危险到哪儿去,我来试吧。”说着就要从徐军医手里接药,吓得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