吠月（八）

水曦月。

好乱......突然涌现脑海的庞大记忆短时间理不清。

咲乐犹豫了两秒，实话实说：“喜欢。”

“好巧，我也喜欢，”玉水曦月温柔笑笑，“我们一起买回家吧。”

玉水曦月口中的“家”是指西餐馆。

西餐馆的二楼是用旧会议室改造而成的起居室，织田作之助收养的几个孤儿住在这里。

西餐馆一楼，可爱的招财猫摆件蹲坐老地方。

餐桌上铺着红白格子的桌布，织田作之助坐在桌前吃着咖喱。

“呀，织田作。”太宰治高兴地打招呼。

织田作之助咀嚼着咖喱，没办法说话，抬了抬手回应。

太宰治、玉水曦月、咲乐在织田作之助身边坐下来，四人围着一张餐桌。红白格子的桌布鲜艳而温暖。

“大叔，老样子。”

店主大叔眼角堆满笑纹，应了声。

这家店的咖喱饭做法十分简易。几乎炖到烂的蔬菜大蒜煎炒的牛筋、少许清淡的汤和酱汁一起炖煮后，浇在米饭放得略多的盘子里，掺鸡蛋和调味酱来吃。

在等咖喱的空，几人闲聊。

“织田作，成为小说家的感觉怎么样？”太宰治问。

“有个人曾对我说‘撰写小说，就是在描写人类’，感觉确实如此。”

那个人给了织田作之助一本书，那本书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小说的下卷。

那个人裁掉了几张书页，对他说：“由你来写吧。”

玉水曦月手肘支在餐桌上，双手托腮，安静笑着注视他们。

这个世界，织田先生退出了港口黑手党，扔掉了枪，拿起笔，坐在能看到大海的房间，开始写小说。

真好。

今晚月光很亮，西餐馆窗户的玻璃被月光照得澄澈极了。

透过玻璃，望见一辆货车朝这边驶来，在店门口停下。车门打开，几个身着工作制服的男人将车厢里的白色钢琴搬下来。

玉水曦月打开西餐馆的门，请送货上门的工作人员进来。

一楼摆满桌椅和餐具，没地方放钢琴，只能放二楼。

咲乐惴惴不安：“曦月姐姐，你不会是因为我喜欢才买的吧？”

如果是的话，这份礼物太贵重了。

玉水曦月浅浅笑着摇头：“是因为我们都喜欢才买的。我真的很长时间没有弹钢琴了，以后...可能来兴致了才会弹弹吧，所以钢琴放我家太浪费了。”

这种谎话也就只能骗骗小孩子。咲乐在一楼快速吃完晚餐，迫不及待跑到二楼弹钢琴玩。

玉水曦月坐在餐桌前慢慢地吃着晚餐，舀了勺咖喱，慢慢咀嚼，咽下后抬眼，隔着餐桌看太宰治。

“太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是晴天还是雨天吗？”

“哎～突然问这个，该不会是你不记得了吧，”太宰治佯装伤心，“我可是会伤心的。”

虽然觉得他是假装的，但玉水曦月还是有些慌：

“我当然记得，那天是晴天，我和织田先生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也是晴天。”

“错了呢，你果然不记得了......”

玉水曦月愣住。

不是晴天，是雨天？

太宰记得另一个世界的事？

“抱歉，其实我真的记得，那个、我......”

织田作之助忍俊不禁，低低笑出声。

玉水曦月：“......”

认识那么多年了，她还是会被太宰骗到。

太宰治露出得逞的笑容：“骗你的～”

玉水曦月鼓了鼓嘴，舀了一大勺咖喱塞嘴里。

“生气了？”太宰治笑眯眯伸手戳了戳她鼓鼓的脸颊，特别可爱。

玉水曦月咀嚼，咽下，鼓鼓的脸颊泄了气：“没有啦。”

太宰治唇角噙着笑：“我们初遇那么特别，怎么会忘呢。”

那天风和日暖。

樱花盛开，飘落如雨。

河里落满了淡粉色的樱花瓣。

落樱沿清澈的河水漂流而下。

她在河岸边看见了樱花河中的他，以为他溺水了，急忙跳入河中救人。

上岸后，俩人浑身湿透了。她唇贴在他嘴唇上，为他做人工呼吸。

他睁开眼，撞进似含着月光的清澈的眼眸中。

几瓣淡粉色樱花沾在她湿漉漉的雪色长发上，仿佛雪在融化。

雪水一样干净的水从她头发上，滴落他眼睑上。

她淡粉色的唇瓣比樱花瓣还柔软。

......

玉水曦月握着勺子怔住。

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见面确实是晴天。

太宰果然没有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