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是不可能掉马的
……真是有够狼狈的……
我大口喘息着,艰难地用右手抓着剑,后退了几步。随着我的动作,我的左臂以扭曲的姿态垂在身畔晃动——原本就不轻的伤在这场对决中雪上加霜,如今我的左肩已经失去了知觉。
缺氧让我的意识有点模糊,一直到摄取了足够的氧气以后我才感觉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我对面的夜兔已经后退到了远处,显然没有继续对决的想法。
“虽然停在这里有点扫兴,但看目前的状况,我们的对决应该无法继续进行了。”肩颈处的伤口不住往外渗出大量鲜血,阿伏兔一手把自己的披风糊在伤口上,瞥了一眼我的后方,“突然来了这么多人……真是的,这种额外的活没加钱我可不打算干……多堕落的社畜才会无薪加班啊。”
竞技场外传来爆炸的巨响,武士们冲杀的呐喊声络绎不绝。我隐约听到了“天诛”之类的字眼,大概是攘夷志士发动了袭击。
……假发那家伙怎么回事,不是说周末吗?怎么还提前了几天?
我撑着剑站稳,面具下的眉头微微皱起,嘴上却只是随口道:“为了钱加班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堕落的社畜了,夜兔大叔。”
……啊,不行,面具也破了半边,右后方的半边面具堪堪挂在耳上,摇摇欲坠。我抽不出手扶住面具,之前盘好的黑发从脑后倾泻而下,有一缕黏在肩头的伤口上,痛得我嘶了一声。
阿伏兔盯着我,若有所思道:“刚刚就觉得你的骨架比较小……不是吧,小子,你这家伙不会是……”
“是什么都跟你没有关系吧,大叔,”银发的武士走到我身边,撑起了我无力的那边肩膀,半个身体挡在我面前,“这么盯着别人看不太礼貌吧?你是基佬吗?”
我刚刚就觉得隐约听到了他的声音,却还是愣了片刻:“银……你怎么……”
“被一个恶趣味的家伙委托了麻烦的事,就过来看看而已。”坂田银时一手扶着我,另一只手握着剑,“喂喂,你们这个擂台还允许管理者的保镖下场群殴挑战者的吗?管理者买了多少钱押这家伙输啊?”
场外一片喧闹,观众们咒骂着奔逃。攘夷志士的小飞艇从低空向下投弹扫射,明显是无差别的攻击。我靠在银时肩头,抬眼看去都是些眼熟的家伙——基本全是通缉令上的过激派攘夷浪人。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假发那家伙说的同伴就是这些人吗?以他的性格,应该不屑于这种借机偷摸打砸欺压平民、连归顺幕府的民众一起屠杀的攘夷浪人混在一起吧?
我隐约感觉那家伙大概是在琢磨着搞什么大事,把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算计了进去……假发的脑子一向很好使,能搞出这种动静倒也不让人意外。
“可恶的武士……!”炼狱关的管理者刚被护送到底下,捂着缺了一角的额头火冒三丈,“尤其是你这混蛋,居然和桂一起勾结了这些攘夷浪人!”
“现在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估计你也不会信……”银时一来我就放松了许多,把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趴在他肩膀上随口道,“说实话,现在我也挺意外的。”
银时啧了一声,磨了磨后槽牙:“所以又是那家伙在搞鬼?假发那混蛋,又这么……”
“谁他妈信啊!你这臭虫!”炼狱关的管理者被气得跳脚,推搡着下属的肩膀让他们上,“你们这些废物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他们都杀了?!夜兔靠不住你们也靠不住吗!”
被明嘲暗讽的夜兔大叔抓了抓头发,理直气壮:“不加钱的情况下,雇佣兵当然是靠不住的吧?”
他往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毛:“那么再见了,小朋友。在死在我手上之前,可别输给这些杂鱼啊。”
“我才不会死。”我趴在银时身上,理所当然地用剑柄戳了戳银时的腰,“冲鸭!阿银!”
“你这是在骑马吗?我可不是什么任劳任怨的好马啊。”银时一只手扶着我的腰,握着剑架住几个护卫一起落下的刀,“真是拿你没办法……回头绝对要让你好好补偿我。”
我从下方扫倒了那些护卫的腿,一剑鞘锤在其中一个人的脸上:“知道了知道了,回去再说——你这次一个人来的?”
“跟三个小朋友一起来的。”银时抽空回答道,头痛地咋舌,“你这家伙这次的麻烦恐怕真的大了……真选组的家伙们也在外头哦?”
天不怕地不怕的白狼武士腿肚子一软,打了个寒战:“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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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炼狱关已经被过激派攘夷浪人包围了。
来不及逃出去的天人和人类观众都被围在中间,越界的就会被一剑砍死。天空中漂浮着小型飞艇,占领了制空权。
“啧……”土方十四郎收起望远镜,“情况怎么样?山崎?”
“在场的攘夷浪人全部都是通缉令上的过激派,为首的团体上个月刚刚袭击过一座某位官员购物的商场,导致民众死伤惨重。”